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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霜賠著笑臉,拉著他在椅中坐下,雙手輪番給他敲著背,笑道:“別生氣啦,裝得是一副道貌岸然,假正經。你也不是那種嫉惡如仇的大俠罷?何必這樣教訓我?大道理,誰不會說?哎,你要跟我吵架麼?那我也給你說個明白,為了使自己有所長進,就算是為了得到他的信任,那些人我也非殺不可。唯其如此,將來才有希望殺他。犧牲數十號人,換得將來萬千眾生平安,這筆買賣還是挺值得的,是不是?有的時候,殺人並不全是惡舉。即使我為了這個目的,殺再多的人,我的心還是乾淨的,我就不是一個真正的壞人。”
第三十二章(10)
上官耀華大是不屑,道:“笑話,那不過是一種道貌岸然的說詞罷了!好比你為了救乙,要去殺了甲。那麼在乙,固然將你當作救命恩人,可在甲,甚而還要加上他的親人、朋友,眼裡所見的都只有一個兇手。你就成了他們的仇家。什麼以少數人的命,換多數人的命?我只知道,死者離開人世,是一件殘忍至極之事,他們很痛苦。憑什麼同樣是人,他就得被歸結到‘少數人’一類?人生而不分高低貴賤,沒有人是活該被犧牲的,什麼天道,正理,全是廢話!他早已經沒命享受,再拯救天下又有何益?憑什麼是他為別人死,而別人不能為他死?你這觀點,不也是太自私了?哼,根本都是歪門邪說!”
玄霜正色道:“誰都不願意,但當代價是所有人的性命,而籌碼卻是其中不足十分之一後,他們的犧牲就成了理所當然,沒有什麼可說!從個體而言,他自己的生命勝過一切。但當你將目光放得長遠些,以全數人類為一個整體,所有人都僅是它身上零零碎碎的細胞罷了。為了讓整體繼續存在,不過是割去了某一部分。換言之,假如整體滅亡,個體也不可能存在,妄論權益平等,雙生共存!既然無論怎樣,都必將有所傷損,那自是要將害處減至最低,才算夠本。哪有你選擇的餘地!”
上官耀華嘆一口氣,要說徹底與玄霜決裂,終究不捨,聽他這番話,簡直高深到自己難以理解的程度。粗聽來再也無處質疑,嘆口氣道:“算啦!你自己的道路,自己去走,我也不管了,只希望你將來莫要後悔。不過我跟他有什麼牽扯?他好死不死的,幹什麼要找我的麻煩?”
玄霜苦笑道:“他連我也一起瞞了,只利用著苦命的徒弟當廉價苦力,叫我帶路來找你。結果後來我就暈過去啦!氣死我,要過河拆橋,也不必做得這麼徹底。最可氣的是,待我剛一醒轉,竟是躺在吟雪宮中。明知我不願去面對那個女人,還開這樣惡劣的玩笑”上官耀華冷笑道:“那也不錯了,總比讓你暈過去以後,再也‘醒不轉來’要好得多。”兩人一番閒扯,原已處於低谷的交情重又加深。上官耀華還惦記著程嘉璇身份一事,滿心要解決這任務,好在福親王面前找回場子。他每受人指責,首先想的並非報復,而是要真正做出些成績來,好叫對方認同自己,再不敢瞧不起他。話題沒轉幾句,就主動扯了過去,道:“玄霜,我向你打聽一件事,攝政王的那個義女,在你們吟雪宮當丫鬟,她跟你很親近罷?”
玄霜怔了怔,隨即突然大笑起來,前仰後合,椅子都給他搖晃得一個勁兒吱吱嘎嘎作響。接著肘尖支上桌面,嘻皮笑臉的看著他,一根手指充作鼓槌,輕輕敲打著。上官耀華本來沒什麼心虛,倒給他看得渾身不自在起來,紅著臉道:“笑笑什麼?”
玄霜道:“我一直覺得,你總是冷口冷麵的,原來也好這一口?小璇要是知道,你主動來關心她,一定開心得暈過去!”接著嘆一口氣,表情正經了不少,道:“我跟小璇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因為我一向太過出眾,又飽受皇阿瑪寵愛,難免遭到其餘兄長嫉恨。那個女人在妃嬪間也是備受排斥,所以我幾乎沒什麼朋友,只有小璇陪著我,我有什麼心事,也都是說給她聽,就算她不能幫忙拿主意,可她也很聰明,聽她自以為是的分析幾句,往往能給我不少啟發。不管怎樣,煩惱說出來了,心情就好過許多。我倆那時候兩小無猜,真稱得上是親密無間,一起玩,一起胡鬧,一起闖禍,不過最後往往是我捱罵,她挨罰,有點兒對不住她,不過也沒辦法,誰叫我是主子呢?這點優待還是能享著的。因此久而久之,我已經習慣了她陪在我身邊,並將她視為生命中的一部分,就像每天的陽光、空氣那麼尋常,不可或缺。人都是自私的,眼前擁有的東西,總盼著得以長久保留。我甚至沒想過,如果小璇不再睬我,日子還是要過的,但一定會很無趣,就像是你的魂魄被抽走了一片。所以我想,那並不是愛,只是一種尋常的依賴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