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黔笑道:“那有何妨?難道還嫌命長的?就算是禍害,也比你好人活百日划算得多。”
天台飛鷹冷笑道:“別白日做夢啦!你這個禍害運氣倒好,徒弟可沒這麼好命了。做師父的也不管他,這回必死無疑。”陸黔笑嘻嘻的道:“鷹老前輩是個好人,良心就揣在懷裡,定不忍見一個年少有為之人白白喪命,勞你駕去救他一救。飛鷹躥上躍下,還不是如履平地?”天台飛鷹冷哼一聲,想到陸黔臉皮有如此之厚,竟能立即面不改色的來相求自己,不禁失笑。
第二十八章(33)
陸黔緊接著又想到程嘉璇。他在冥殿中只顧逃命,什麼秘笈心法,都不如保命要緊。此時既已脫險,復得閒情,去考慮些身外之物,那本秘笈又成了首要之重。他本就是個總想著魚與熊掌兼得之人,程嘉璇若是死了,秘笈也就再找不著,但自己又不願冒這個危險救人。順手扯了扯李亦傑衣袖,嘻皮笑臉的道:“李盟主義薄雲天,捨己為人,急人所急,從不忍心見死不救。寧可犧牲了自己,也要保護朋友周全。嘉華和小璇都還是孩子,再說小璇還是韻貴妃的人,你救了她,在情人那邊也能討得些好處。”嘴裡不斷說著好話,一邊推著他來到洞旁。李亦傑果真二話沒說,蹲了下去,俯近洞口,探著頭朝底下張望。陸黔一見大喜,連聲讚道:“我就知道還是李盟主最講仁義,最善良厚道,找你幫忙可真是找對人了。以後若是再選盟主,我一定投你一票,我陸黔是跟定你李盟主了。”不料好話說盡,李亦傑仍是保持著最初姿勢,一動不動,臉上神情倒是越見焦灼。陸黔強忍著在他腦袋上扇一巴掌,一腳將他踢下去的衝動,正要開口,忽見土道內現出個黑影,奔走如飛,來去如風,“嗖”的一聲從洞口鑽出,將肩上負著的一人放下。陸黔瞠目結舌,他揹著一人,奔走速度卻是連自己將輕功提到最高時也未必追趕得上。實力之強,當真令人詫異。
李亦傑一揖到地,道:“原大俠,這救命之恩勝過於救在下本人。大恩大德,永不敢忘,來日必當報答。”原來那人便是原翼,而他所救的就是南宮雪,卻不是出現了新的頂尖高手,而自己尚無所知。另有意外所見,別看李亦傑剛才振振有詞的指責他冷漠,行為還不是一般無二?同樣是顧著逃命,就拋下了南宮雪。這兩件事一弄明,心裡可就舒坦得多了。趁著李亦傑仍在打躬稱謝,做那無用功之時,陸黔捷足先登,一步蹲到南宮雪身前,摟著她半倚在懷,假裝愧疚道:“雪兒,都是我不好,我竟然拋下了你。不過你也別怪李盟主,他受傷嚴重,不能牽動內力。一個病夫,你還指望他什麼呢?還是要怪我,我該死,真該死啊。夫妻本是同林鳥,我那個咳咳總之是做了混帳事。你打我,你打我罷!”說著拿起她手,抽了自己一耳光。起勢甚大,最後卻成了用她柔軟的手掌在臉上輕輕撫摸,這情形還真像一對久別重逢的戀人。
原翼乾咳一聲,道:“別費這力氣了,南宮姑娘可還沒醒,說什麼她都聽不到。你這一出生死別離的好戲,還是等等再作罷。”陸黔沒想到自己這司馬昭之心竟能如此人盡皆知,尷尬的笑了笑。隨即心頭一亮,原翼既能救南宮雪,再救程嘉璇也費不了他什麼事,連忙拉著他衣袖,陪笑著站起身,笑道:“原公子,到底是什麼事都瞞不過你。嘿嘿,原大哥,原少爺,我也得求你幫個忙,到冥殿裡去救那個叫程嘉璇的小姑娘。你不是也認得她麼?是了,你們還是朋友哪。”一想起此事,希望又多了不少。
原翼淡淡的道:“不救。不是。”那“不是”二字是何意,陸黔尚不得解,然而“不救”卻是明明白白的拒絕,一點餘地也不曾留,急道:“那為什麼?”
原翼道:“不為什麼,難道我是專門救人來的?這會兒受你所託去救了她,等下子每個人都託我去救他們的師長朋友。要我跑斷了腿,乾脆累死在冥殿裡?我又不是什麼見義勇為的好漢,你贊錯了人。”陸黔大急,道:“我沒叫你見義勇為啊。只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你也知道,在此就屬她體質最弱,功夫最差,你不去救她,她會死的。”原翼道:“那就讓她去死好了。適者生存劣者汰,天經地義。她要是沒那防身功夫,何以膽敢託大,到那古墓裡去胡鬧?為自己的責任付出代價,也沒什麼不對。”邊說著走出幾步,忽然露出個淡淡笑容,道:“何況你不是一早就忠告我,她是個掃把星麼?那樣正好,徹底帶離了你的黴運。以後你就能走正軌了。”陸黔賠笑道:“那是隨口胡說,瞎說八道的話,也信得的麼?原少爺,別人求你,你不要睬他們就是。誰敢多羅唣,盡由我替你打發。可是我的請求,你不能不理。咱兩個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