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關係?那是過命的交情啊!同生死,共患難,冥殿一遭,咱倆可是同時死裡逃生。患難下所結得的情誼,不能輕易抹煞,那是比什麼都珍貴的。”
原翼淡淡一笑,道:“要說是共歷患難,冥殿中哪一個不是同樣?我既能不睬他們,自然也就不必睬你。你若是自認獨一無二,超過了他們,有那般了不起,救個人對你更是不費吹灰之力,那就自己去救啊。”
陸黔急道:“這麼說,你是鐵了心不答應了?”原翼道:“那也不一定。只要你拿得出讓我信服的理由來。”陸黔本想問“你自命清高,為何就能去救雪兒?”但南宮雪能獲救,他也是由衷欣喜。怎能拿自己相同實現的願望去質問別人?話僵在了那兒,半晌才恨恨地擠出一句:“原翼,你這小子夠狠。”原翼微笑道:“比暗夜殞卻又如何?”
陸黔當了六年生殺予奪的大寨主,對於命令別人早就習以為常。可偏偏不敢對幾個人耍橫,在他們面前,自己永遠只能做個打揖賠笑的小跟班,不幸原翼也在其中之一。惟有啞巴吃黃連,自己湊到洞口前張望。此時落石又比剛才嚴重得多,只見得一片硝煙瀰漫,隱隱約約能看見殿內奔逃的人群,想起好不容易才從那黑漆漆的冥殿中逃出來,竟要再下去送死。這一趟要再上來可就困難得多。而他又自忖輕功是遠遠不如原翼,再負一人,怕是半途就趴下了,到時不過是一起送死。就算是南宮雪,“同生”是必然,是否“共死”還大有商量餘地。要是這麼不明不白的與程嘉璇一起死了,這冥殿就是個天然的合葬墓穴,而到奈何橋上再給誤認為一對攜手殉情的小情人,這千古奇冤是連六月飛雪都數道不盡。“還有,就算我們都能平安脫險,萬一她好死不死的恰好就醒了,給她知道是我救的,誤以為我對她有意,從此就賴上我了,那可怎麼好?”如是別人賣命,自然是秘笈比人命重要些。輪到自己頭上,就得好好考慮一番了。何況他就算要救,也只能救程嘉璇一人,畢竟那秘笈還是利益所在。程嘉華亦是同理,犧牲別人救他無妨,可自己卻不能為此送命。反覆猶豫,腦中幾次現出了雙腿一蹬地,躍入冥殿,迅速找到程嘉璇所在,再帶著她回到地面的全程,甚至覺得這也沒什麼大困難。可輪到實行,小腿、前臂都在抽筋,怎麼也下不了決心。
正顧自左右為難著,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刀槍摩擦碰撞聲,吆喝聲:“那邊就是帶著索命斬的反賊麼?圍起來,都給我抓起來了!”話音剛落,一群官兵就列隊奔到了面前,穿著宮中的低等侍衛服色。當場後迅速散開,結為一個密閉的圓圈,將剛脫困上來的正派中人圍在當中。另一人提著槍桿子指向陸黔,喝道:“躲在一邊幹什麼?老實點過來站好!”陸黔靈機一動,指著原翼道:“看見那個人沒有?索命斬就在他手上。你們去制服他搶了過來,上頭那邊是大功一件啊。有你升官發財的了。”那官兵喝道:“大膽反賊!你是什麼人?想收買本官爺?哪兒有你大呼小叫的份了?”陸黔怒道:“放肆!瞎了你的狗眼!老子是你們的頂頭上司,陸黔陸大人。對了,暗夜殞一死,他空下的位子也該給我來頂上了。我就是陸少帥,指揮你們與反賊作戰,哪一個敢不聽我?”那官兵聽過他名頭,知道他曾是青天寨大寨主,受了招安後也是直接聽命於韻貴妃。又聽說此人心眼狹小,得罪了他,掉了烏紗帽事小,丟腦袋事大,連忙賠笑道:“原來是陸大人。請恕小人眼拙。”陸黔大度的一擺手,道:“算啦,誰叫你官職低微呢?一個跑腿的小衛兵,想見本帥一面,的確是不大容易。這一次記住,下回可不準忘了。”那官兵點頭如搗蒜,心裡卻想:“下回再也不見你這個瘟神啦!”
陸黔低聲道:“瞧著那位翩翩美少年,他就是索命斬的新主人,但寶刀是娘娘要了,小白臉便是臉生得再白,就算再配上一身白衣,也不能搶。你們是奉命奪刀的,過去。”那官兵道:“是,陸大人,您老先請。”陸黔心想走在前面便是榮耀,總不能跟在一個小兵的屁股後頭。笑了笑道:“果然是越來越懂事。看來這人哪,就不能短了罵。”昂首挺胸的走進圈內。站在原翼身前,笑道:“原少爺,想不到罷?風水輪流轉,你還是趁早把索命斬交出來罷。”湊近他耳邊,低聲道:“如果你答應我下去救人,我也可以幫你想個辦法。”說著轉回他正面,微笑著等他回應。
原翼冷冷一笑,道:“陸寨主,就這麼想要索命斬麼?跟我直說就是了,何必勞師動眾?我自認為還是很好說話,你想要,我給你就是。拿去。”說著手臂一伸,將索命斬橫在他面前。陸黔大喜,立即伸手去接。原翼順勢揮臂,索命斬朝前橫切。所幸陸黔剛一伸手,立即有所警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