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像個老太婆般聒噪不休。給我們將樓中價錢最貴、最好的菜上幾盤來。”崆峒掌門笑道:“讓你白吃白喝,你便預備吃窮人家麼?”陸黔笑道:“此時不吃個夠本,等到他日再破費不成?若非喝酒傷身,小侄定要請師伯品嚐長安上好的美酒。”崆峒掌門淡淡的道:“多謝了。閒言少語,你直奔主題就是。”陸黔也正色道:“不知師伯怎生看待現天下局勢?”崆峒掌門嘆道:“那還不是明擺著麼?闖軍潰敗,新帝登基,平定四方流寇,旁人再想做什麼,都是為時已晚。可惜我竭力所行盡付東流。”陸黔冷笑道:“師伯莫非‘身殘志也殘’麼?敢問你心中所恨究竟是華山全派,還是派中之人?”崆峒掌門道:“問這無謂之事作甚?”陸黔道:“那自是有理,容小侄稍後言明,現下請師伯照實相告。”崆峒掌門恨聲道:“華山派那兩個小畜牲壞我大業,自是非除不可。他們師出華山,師父教導無方,難辭其咎!”
陸黔搖頭道:“私仇何等狹隘,原來師伯目光竟也短淺至此。試想那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如能拿下整個華山派,兩個小賊還不得引頸就戮?同理,一旦掌控天下,昔日仇人手到擒來,這可比執著於復仇有價值得多。”他雖猜測李亦傑與南宮雪多半已死,卻暫不說破,只待以此為由,鉗制對方與己合作。崆峒掌門此前並未想過此節,直聽得心懷大暢,如醍醐灌頂,冷卻的宏圖壯志又逐漸活了轉來,聽陸黔續道:“須知稱霸之路,素以鮮血屍首鋪就,我二位師弟能成為王者之墊腳石,也就不算枉死。”崆峒掌門聽他又提起崑崙雙俠,雖攪得略有些心煩意亂,也暗贊這年輕人深謀遠慮,心思機敏。笑道:“可惜你已是崑崙弟子,否則貧道還真希望你入我門內。”陸黔壞笑道:“你我雖無師徒之名,然儘可有師徒之實啊。”崆峒掌門面色一沉,道:“怎麼,你想騙師學藝?”陸黔暗道:“向你學幾招崆峒派功夫,那是看得起你,即便是練得如你一般,還不是給人打得半死不活,有什麼稀奇了?”岔開話題道:“不敢,小侄近日得了本劍譜,其義精微難解,要向師伯討教。”說著從懷中取出書冊,雙手奉上。他不說這是祭影教之物,乃是擔心對方會起貪念。崆峒掌門“嗯”了一聲,接過翻看,手指彎曲著在桌面不住敲擊。陸黔等得心焦,卻也不便從旁相催。
崆峒掌門看不多時,面上漸呈不屑之色,覆手合攏道:“恕我直言,此書所載招式華而不實,當真以此對敵,只怕走不過幾招,就已身首異處。陸師侄可別是得了本戲班子的雜耍圖譜,就胡亂奉為珍寶罷?”這話大含譏嘲之意,更是回敬陸黔先前的話裡帶刺。陸黔心道:“你說祭影教的功夫是雜耍把戲,那死在他們手下的眾多英雄好漢又算什麼?”崆峒掌門只道他確是得了秘笈,不願與己共享,佯做不悅,起身道:“陸師侄無誠心借閱,貧道也不能強人所難,且算沒這個眼福。”作勢欲走,陸黔也不去攔,果然他走出幾步,立即迴轉坐下,正待出言譏諷,突見他轉臉朝向裡側,面上大有惶恐之色。奇道:“師伯,你做什麼?”崆峒掌門拾起桌上竹箸,向後一努道:“那邊那個小丫頭,是你們崑崙派的?”
陸黔放眼望去,見是曾在潼關戰場會過的紫衣少女楚夢琳獨坐一桌,單手支頤,正自喝著悶酒。還道他想借此倒打一耙,忙撇清道:“話不能亂說。她是魔教教主之女,同敝派可毫不相干。”崆峒掌門驚道:“你此話當真?”陸黔道:“自然是真的。我親耳聽到魔教的暗夜殞稱她作‘小姐’,不會有錯。”崆峒掌門更奇,道:“你說‘殘煞星’暗夜殞?此人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你在他手下走過,還能留得活命?”言下滿是懷疑。陸黔壓低聲音道:“那都是衝著這位楚姑娘的面子了,暗夜殞對她百依百順,體貼備至,又因她而與江冽塵少主不睦。嗯,江少主是此次破城大將軍,戰功卓絕,卻不知何故,清廷封賞時隻字未提”崆峒掌門神色古怪,喃喃自語:“我還道是誰,原來他就是魔教少主,好極了,這小子敢跟我過不去,我就要他吃不了,兜著走!”只是他素有愛才之心,與陸黔合作也算百般無奈,退而求其次,否則以其文不及湯遠端,武不及江冽塵,只空有一腔野心抱負與己不相上下,本是瞧不上的。眼珠一轉,笑道:“這是天上掉下了餡餅,我們捉住這妖女,帶到英雄大會當眾殺死,祭奠逝者亡魂。再挑動魔教矛盾分裂,趁機滅除造福於民,又是大功一件,那時你要做武林盟主,沒人再敢說半個‘不’字。”
陸黔淡淡的道:“此事自當由師伯出手,方能馬到成功。”崆峒掌門道:“不,這妖女是個鬼靈精,她識得我,為保萬無一失,還得你上去,能騙得她信任最好,實在不行,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