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莊園中另有秘道,為什麼不告訴我?要給他們另創逃生機會?是你一手毀了我僅有的籌碼!為什麼?你說!說啊!”平莊主艱難抬起一掌,橫在兩人之間,阻住了她前進腳步,好聲好氣的道:“瑜兒,不是這樣,你聽爹給你解釋”
平若瑜一手從耳際擦過,頓足尖叫道:“我不聽!”還不待平莊主有所反應,手指已指向他鼻尖,這在晚輩一方,原是極其無禮之舉。沒等開口,淚水已大顆大顆的滾下,道:“看來我就是一個廢物,活著便是多餘所有人都來欺騙我,背叛我,如今就連我的親生爹爹,也要拿我當外人看待!一切計劃,全將我排除在外,之所以放任我隨性而為,強逼李盟主禪位,不過是作為你權謀野心的鋪路石!我不甘心,沒有那麼簡單,你們一個也別想活著離開!”平莊主皺眉道:“瑜兒,你不要太過分了”平若瑜哈哈大笑,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縮手入懷,抽出個白底藍花的瓷瓶,道:“爹,你認得這藥瓶麼?那是從你的密室裡偷出來的。你騙了我一次,現在我也騙你一次,雙方就算扯平,但願來世有緣,再做你的女兒,還報養育之恩!”從瓶中倒出幾粒藥片,湊到口邊。
第三十七章(17)
平莊主本道女兒一向任性,便是鬧些小脾氣,也是些無足輕重的舉措。但他一見那瓷瓶,雙眼陡然張大,脫口驚呼道:“使不得!”同時搶前,便要劈手搶奪。然而眾人都防他半途逃離,自家性命沒了著落,不敢容其稍離視線之外。見他腳步挪動,當即搶上,幾人攔在他身前,幾人按住他雙肩。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平若瑜脖子一仰,將那幾粒藥片盡數吞下。頓時就如被抽空了骨頭般半垂至地。周身卻如籠罩上一層煞氣,隱有黑芒流轉。劉海有如波紋漣漪,在深邃的雙眼前輕輕拂動。往來氣流經她身側,彷彿也受到無形之息牽引,轉了流動方向。
平莊主眼睜睜看定這一幕,一聲悲鳴,真如受了重傷的野獸一般絕望。眾人自前來赴會之始,就見這位幕後主人始終冷定從容,即使天崩地裂,亦不輕易於色。此時不知是何駭人聽聞之事,竟能令他失態至此。未等開口詢問,平若瑜倏的抬起頭來,雙眼是一片血芒,看入深處,卻是全無神采。眉眼間顯出幾抹詭異的鮮紅,頭髮根根直豎,如同數根倒刺,在空中微微垂落。
眾人中即連原家父子,也未曾見過這等詭異情形。原莊主皺眉道:“平兄,令愛這是”平莊主垂頭喪氣,勉強抬頭道:“你們知道,瑜兒剛才服下的是什麼藥?那是我研究到半途的成品不同於以往單單提升潛能,而是在短時間內,強行動用體內能量,突破常規限制,發揮到了極致。那就好比在體內,種下一隻惡魔,暫時借用它的力量。一旦開始,就無法自行停止,定要等她徹底耗盡力氣然而如此一來,各器官勞動過度,立時便會衰竭,也就同廢人無異!那種後果,打個比方說來,就似是拔苗助長。”
原翼看了看平若瑜,見她還如無知無覺的木頭般杵在原地,心裡好一陣擔憂。道:“平叔叔,您明知這藥物於人體有損無益,是害人害己的東西,為何還要專去研究?”平莊主已欲哭無淚,道:“那藥物我本想給麾下士卒服用,到時攻城陷地,跟旁人動起手來,個個以一當百,又有一腔不畏生死的勇猛,哪有不勝之理?就算戰後死傷慘重,但須以高官厚祿相誘,還愁招不到前赴後繼的人手怎地?這本是我重出江湖後,有意用作秘密武器的。誰知瑜兒竟會如此死心眼”
原莊主嘆道:“平兄,咱們四大家族隱居已久,你對世俗權欲,怎卻是如此看不開?深陷其中的不僅瑜兒,還有你!你簡直是被野心吞噬人性的瘋子!”平莊主道:“如你所言。此藥處於研製階段,另有個致命弱點。僅可達到初步的力量爆發,卻不能依從主人命令。且服用者全無自身意識,只知憑藉本能行事。而他們的本能,就是殺戮和破壞”頓了一頓,見四周騷動更劇,壓低了聲音道:“況且,瑜兒服藥時,心頭懷有強烈怨恨,可促使藥效加倍”
原翼朝兩方望了望,毅然舉步,緩慢走到平若瑜身前,輕扶住她雙肩,柔聲道:“若瑜,你還好麼?可還認得我?”平若瑜初時全無反應,等他連喚幾聲,視線才緩慢挪轉,眼珠子如同僵死的陰魂惡鬼。一言不發,提掌直劈將過來。到得半途,忽而變掌為爪,原翼躲閃不及,肩上劃出長長一道口子,鮮血四濺。一個縱躍翻出,停穩腳步,不顧攙扶之人,重又上前探看。平若瑜此時就如火藥一般,稍加觸碰,立時便要炸開。原翼同她幾番交涉,儘量避不動武,逼到迫不得已,才勉強提手揮拳,草草應付得個三招兩式。鬧得全身傷痕累累,仍是不願放棄。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