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心中不忍,勸道:“瑜兒如今早已入魔,六親不認,你還是別再冒險了。”
忽聽身旁一人冷冷道:“還沒等嘗試,憑什麼說不可能?”平莊主縱然氣焰已失,仍不能容忍旁人肆加無禮。憤然回視,就見上官耀華站在一旁,毫不避諱的冷冷瞪著他,道:“你是做父親的,竟說要放棄自己女兒,任她自生自滅?還有沒有一點良心?”說著徑自轉向場中一側,叫道:“原公子!再賣力些!我也支援你!給這個腐朽愚昧的老頭子看看,除了世俗之力,憑著感情,究竟能創造出多大的潛能來!”
平莊主大怒,道:“瑜兒是我的女兒,還輪不到你來質問我。承王爺官腔十足,卻也未免管得太寬了些!”此時原翼與平若瑜接了一掌,腳底在地面平平擦出,向後跌出尺許。大理石鋪就的地面上拖出兩道深深印痕。腳跟一頓,噴出一大口鮮血。
上官耀華與原莊主一邊一個搶上,分別攙住他雙臂。上官耀華關切道:“原公子,你還撐得住麼?”原翼咳了兩聲,艱難抹去嘴角血跡,苦笑道:“平叔叔,你的藥效果然不凡,若瑜出手的確很快,我抵擋不住”此言一出,周圍聚攏的武林先輩登時喧聲大作。原翼續道:“雖然難以勝過,但要暫時拖住她,好給大家撤離機會,卻也不難。我嘗試幾次,總算摸清了少許路數接下來,就交給我罷。”剛一挪動身子,方才受傷的腿腳便是一瘸,微一踉蹌。原莊主正色道:“夠了,翼兒,你做的很多了。方才一戰,你身上落了傷,還得好生靜養。後面的事,都交給爹就是。”同時按住他肩頭,默默輸送內力,助他運功調息。
原翼道:“爹爹爹”原莊主默不作聲,等得真氣在他體內流轉一週,翻手收掌,身形一掠而起,“呼”的聲向平若瑜拍去。原翼又默默運過幾周真氣,轉頭安慰平莊主道:“您放心,我爹爹他有分寸。但凡情況准許,就不會傷了若瑜一根汗毛”平莊主苦笑道:“這都是我父女二人該遭的劫數。能安然度過已足慶幸,還奢談什麼毫髮無傷?”
另一邊,原莊主早前曾在旁觀察原翼與平若瑜動手,見她出招確是雜亂無章,偏生殺傷力極強,單憑舊有武藝,難以抵敵。即能看清攻擊方位,再想還手出招,又是另一番功夫。幾招戰過,竟是全然佔不到便宜。背後眾人見狀,紛紛循跡逃離。平若瑜背後就如生了眼睛,瞬間回身,疾如離弦之箭。原莊主劈手抓出,半空中按上她肩頭。平若瑜抬臂一拂,一道大力瞬間襲到,扯脫了一片衣袖,原莊主右胸衣衫也染上大片鮮紅。
平若瑜一路急趕,速度較之常人,相差何以裡計。五指成爪,從一人後心貫入前胸,濺灑開一片鮮血,地上拖出大塊殘缺的碎肉,原莊主總算趕上,使出家傳拳法,硬接住了一番急風暴雨般的攻勢。平若瑜雙眼無神,只知見招拆招,忽而抽手劈向後端,又將一人擊得腦漿迸裂。掌勢迴旋,重又迎上原莊主,出招間竟絲毫不見紊亂。
原翼在旁觀戰,一顆心始終懸在半空,皺眉道:“我見若瑜怎地好似唯獨對那出路,尤其看重?”果然平若瑜應戰有來有往,其餘時則略顯遲滯,而若有人想趁亂脫逃,則是竭盡全力,也要在他接近秘道前斬殺,非置之死地不罷休,寧可將後心要害自示於人。拼著同歸於盡,也不容任何一人在眼前逃離。原莊主看在好友面子,又因她是從小照顧的侄女,自不會真的傷了她。如此一來,情勢又陷僵局,且是擺明對己方不利。平莊主初次身感切膚之痛,嘆道:“只因她服藥前,全心想的便是同歸於盡。縱然失去神智,仍會遵循著這份潛在的意識行事。落到今日局面,註定已是個無法收拾的殘局!都是我的過錯。”一眼望去,雙頰深陷,眉目低垂,一瞬間彷彿蒼老了十年。
一行人來時尚是次序井然,到得逃命之時,哪還管什麼名家大派風範,擠的擠,推的推,各尋角落繞行。平若瑜一面正與原莊主動手,卻似渾然漫不經心,體內惡魔仍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響動才起,立時身形直縱,虛虛實實的避開攔腰一掌。後揚時腰肢已旋轉到了不可思議的境界。猶如一道暗灰色線條,平行於眾人身側,腳下瞬也不瞬的奔行,內力連連摧動,掌風沾身即倒。一些武藝低淺者當場倒地,身上裂開幾道血洞。偶有幾個修為較高深的,逼不得已,騰出手來抵禦。此時無可取巧,除了同她硬拼掌力,別無他法。眾人形成了個包圍圈,打得難解難分。卻屬正道中人拖得一路血痕,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居多。上官耀華直看得心驚肉跳,暗想:“不得了,平老頭子果然不是泛泛之輩,虧他幹得出來!誰要能有這樣一支軍隊,足可稱霸天下,高枕無憂,普天下無人敢與他為敵!還好那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