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用在他身上啊。既然如今是他無能,你又並未弄鬼,堂堂正正將他打敗,他又有什麼必要,假惺惺扮出一副苦主模樣,來向人乞討公平?要說是裝腔作勢,博取同情,倒反而實際得多。此人早已無可救藥,難道他那無理取鬧的攻心之術,倒當真對你有所影響?是他本身個性的偏執,才造就了今日的瘋狂。這不必由任何人來負責。”原莊主在旁也不住點頭,道:“女娃子所言深得我心,亦傑,瞧瞧你堂堂七尺男兒,身上又頂著武林盟主與華山派新任掌門的雙重頭銜,怎地心智見識,還不及一個小姑娘?”
第三十八章(12)
李亦傑默然不語,許久才道:“我年幼時問過師父,大家同屬武林一脈,卻為何另有正邪之分?判別正邪的根本標誌,又是什麼?那時師父回答我,魔教妖人兇殘無比,濫殺無辜,人人得而誅之。於是我心頭義憤填膺,一心要用手中長劍,多飲魔教妖人的鮮血,彷彿我就是正義的使者。但當我年歲增長,想到跟隨師父,諸般見聞,我們手上的血債,也未必就比魔教少了,此事又該如何解釋?師父回答,不論是正教,邪教,都會全力將功夫練好,劍術之本,一來防身,二來殺敵,所異只是我們因何而殺。對方是好是壞,不能因他在哪一方,便輕下斷言,真正的分別是,為自己而殺人者,是邪徒,為天下大公而拔劍者,則是除暴安良的俠士。憑良心說,我不願殺人,我盼望天下再無戰亂,大家都能快樂的在一起,不論漢人異族,不論黑白兩道,再不要有那許多偏見,就不必有一方為爭主權,屠殺對立一邊了。當然這只是我一人的心願,在當今亂世,根本就是個不切實際的空想。若是為造福更多人,那些攪亂一鍋粥的禍害就非除不可。實到情非得已,那也不得不——以殺止殺!我給過他很多次機會,既然他執迷不悟,我也不必再多等下去。可是現在並非我不肯動手,也不是顧念同他的兄弟情義,不忍殺他不是的,在我知道他是魔教妖人,且當眾對我師父不敬那一刻起,我同他之間,便早已恩斷義絕,可總有些對手,是你拼盡全力,也難以取勝。難道我師父就不恨那魔教老賊,不想殺了他麼?他一次次的挑戰,卻也一次次的失敗魔教妖人習練上古七煞訣,不惜以自己身子獻祭,他們都是不怕死的狂徒。可是單說那份力量,就是常人難以超越何況方才您也說過,就連您也對付不了這魔頭,憑我一人,又濟得起什麼事?”
原莊主聽著這一番話,並未立即開言反駁,顯然李亦傑總算說到了他心坎上,值得他加以深思了。他不開口,場中氣氛也始終僵持著。終於一陣微風拂過,原莊主也在風過後開了腔,道:“我又不是天下第一,難道是我對付不了的敵人,就註定束手無策了?何況對那樣的小子,用不著同他講江湖道義,大不了群起而攻之,也就是了。雙拳難敵四手,我倒不信,他武功再高,又能厲害到什麼程度?”突然似是想起什麼一般,道:“如今江湖上,論兵力、論名望、地位,唯一有望與魔教抗衡的,或許也唯有當今朝廷。正好滿洲韃子侵略中原,有志之士早已揭竿而起,有意肅清匪患,可不會因為時隔六年,就默許他們在中原的統治。如今利用這機會,咱們不妨就來個借力打力。這兩方現今同盟,想必也是如土雞瓦狗之流。自古立場不同,便只會互相利用,不可能有真正的合作!只要咱們尋個由頭,從中稍加挑撥,讓這兩方先一步鬥得你死我活”
南宮雪插話道:“魔教與朝廷並非同盟,反而歷來便是勢不兩立的死對頭。此事根源,還要追溯到七年前,那時七煞魔頭還僅是魔教中的一名尋常殺手,奉先任教主之命,前赴各處作亂。為奪七煞至寶斷魂淚,出手滅無影山莊滿門。當今的韻貴妃正是沈氏遺孤,一心復仇,便在皇上耳邊鼓動,懇求為她做主。皇上耳根子軟,當時又偏寵於韻貴妃,魔教本來助陣有功,只因皇上口風一變,即刻從忠臣轉為亂黨,舉國通緝。皇上做這一切,也不過是給韻貴妃看的。但沈世韻倒也真有毅力,憑著手中權勢,直到對對殘煞星加以擺佈”一提起暗夜殞,面上立即閃過紅暈。見原莊主目光審視般落在自己臉上,似乎想看出些什麼,驚了一跳,慌忙裝作不覺,續道:“直至最終剿滅魔教,此事也就算告一段落。一年前七煞魔頭東山再起,創辦血煞教,倒沒來尋朝廷的麻煩,只在武林間大肆屠戮江湖人眾。皇上不能為他一人大動兵力,更何況各路將領也不肯為他私人恩怨所遣,不肯服從指揮,他還要顧慮群臣顏面,不能單為一個韻貴妃,鬧到朝野失衡。手中又無可用之兵,就說現今威風凜凜的八旗,又有幾人是真正歸他統領?另一方面,他也想借血煞教,削弱起義者勢力,來一個坐收漁利,這一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