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前也沒有告訴我們,歸期未定,要找他老人家可實在不容易。”
崔氏姑侄都顯得很焦急,方梅影忽然道:“江兄弟,你這次跟鶴老前來赴約,你家裡知道嗎?”
簡士堯道:“不知道,是江老事先對我打過招呼,叫我帶他來看看,還叫我別通知他父親,事前連他都不曉得。”
方海影笑道:“我想也是如此,但我預料江老與江兄弟也必有一番指示,否則江兄弟今天絕不敢如此逞強出頭。”
江夢秋笑笑道:“方大姊真厲害。家祖見到簡爺爺的身體狀況,知道他老人家很難應付這一場約會,早在三四年前就督促我努力練習,為簡爺爺代挑這副擔子。”
簡士堯忙道:“夢秋,你可瞞得我真緊,連一點口風都不透,上山的時候,你還裝什麼都不知道。”
江夢秋道:“那可是真的不知道,連七劍九狐的大名,我也是到山上才知道的,您懂得爺爺的脾氣,除了叫我練功之外,他任何事都不跟我談起的,所以連您的家遭慘禍,我也是毫無所知”
簡土堯一嘆道:“這是我的請求,連曉萍都不知道、我怕她得知後,忍不住做出什麼魯莽的事來,你們經常在一起。讓你曉得了,一個不小心傳到她耳中”
方梅影忙問道:“曉萍是誰?”
簡土堯道:”是我的孫女兒,十年前她剛好在外祖母身邊,未曾罹難,今年有十八歲了。”
方梅影立刻道:“恭喜鶴老,畢竟有了一條根,她必然已得鶴者的全部真傳,今天為什麼不帶她一齊來呢。”
簡士堯一嘆道:“小孫資質太差,輕功還可以,其他方面難有大成,性子又爆烈,所以我連家門之禍都不敢給他知道,哪裡還能帶她上這兒來的,如果給她知道了家門遭禍,她非跟八煞拚命不可,那不是自尋死路”
方梅影沉思片刻才道:“崔大姊,我想你不必去找仁翁了。
他一定會到令兄家裡去療治的。”
崔妙人一怔道:“怎麼會呢,他根本不曉得。”
方梅影道:“以前不曉得,現在也知道了。”
大家都還沒聽懂她的話,方梅影笑笑道:“你們想想江老爺子一生行事謹慎周密,既然叫江兄弟前來協助鶴老,一定早有安排,江兄弟武功超群,但能否挑得起這副擔子,早在他的考慮中,我想他老人家必然在暗中照顧著的,江兄弟應付得很順利,他就不必出頭了,但一定是在場的,你的話他自然也聽見了。所以”
話剛說完,半空中忽然飄來一陣輕細的聲音:“方姑娘慧心獨具,較之乃祖尤為勝之,故人有後,可喜可賀,簡老友沉冤已明,元兇為八煞,吾早有預感,現果不出所料,八煞具非善類。虛印雖抱濟世被人之佛心,恐難會頑石點頭,宜時加監視,秋兒不必回家,隨方崔二位稍事磨練,八煞如有不義之行,可嚴於懲誠,以不負我俠義之旨,崔世兄伉儷練功岔氣,吾當立為解之,簡老友年屆古稀,當知急流湧退,盼能赴九華崔府小聚。
聲音來自西北角上,近在咫尺,江夢秋第一個撲了過去,口中還大叫道:“爺爺,您在哪兒?”
可是他一直撲到絕壁盡頭,下臨深谷,卻仍然不見人影,空中卻又笑道:傻小子,我就在你身邊,但你不必找我好好跟崔方二位大姊在外面學學,你父親那兒我已經關照過了不必回去了,老鶴走吧,那行俠仗義是年輕人的事,你這麼大把年紀還想不開,十年前四句絕詩,害死了你一家人,何必再把老命賠在裡面呢,八煞多行不義,必有遭報之日,也自會有人去對付他們的,你還是跟我一起到各處走走玩玩,舒服服的渡此晚年吧、”
聲音仍在頭上,卻就是看不見人影,方梅影笑道:“江老子,您既然來了,何不出來讓我們見見、”
空中一笑道:“一塊老骨頭,有什麼好看的,你如真念在故交的情份上,就多照顧一下我這個孫子、”
方梅影笑了一笑,忽然如反方向撲去,纖手揚處,一片光照眼,卻是她腰間的軟劍出了鞘,而且將一棵合抱的老松齊腰斬斷。樹上才輕飄飄的落下一條人影,身著道裝,飄逸若仙。落地笑道:“方姑娘,你逼我現身倒也罷了,何必又毀了一株千年古物呢?”
方梅影盈盈一拜道:“老爺子請恕我無狀,不過這是您自己惹的,您早點出來了,也不會害得老樹腰斬了。”
道裝老者正是仁翁江河遠,他微微一笑道:“這麼說是我害了它,唉,想不到我無心之戲,害得千年古物遭劫,這大概是所謂的在劫難逃吧。”
江夢秋早已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