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妙人帶著崔明珠也要過來拜見,江河遠袍袖一展,托住了她們,也將江夢秋扶了起來道:“崔姑娘,我們都是故人,你知道脾氣的,千萬別來這一套,秋兒,你怎麼也變得跟你父親一樣的討厭了,我就是怕他晨昏定省,才懶得住在家裡。”
崔妙人被他一攔,也就不勉強了,笑笑道:“明珠,江爺爺不喜歡人多禮,你就隨便打個招呼吧。”
崔明珠果然和了一禮,叫了一聲:“江爺爺。”
江河遠道:“好,你叫明珠,果然是仙露明珠,人間絕品,好像比你母親年輕時還標緻一點,淘氣不淘氣?”
崔妙人道:“淘氣極了,又不安份。所以哥哥嫂子才叫我帶她出來。免得在家裡淘氣。”
江河遠道:“好,人是要活潑一點的好,夢秋小時候還很合我的意,可是後來跟著他老子,學得古古板板的,惹厭極了,我生了個不成材的兒子,可不能再增添個木頭人似的孫子,所以我非得要他出來闖練闖練。”
方梅影笑道:“老爺子,江兄弟可沒像你所說的那麼老實,他智戲落拓劍士,技懾八煞,連我這個智狐都自嘆不如,老爺子,您來了有多久了?”
江河遠一笑道:“老半天了,我是最早一個上山的。”
崔妙人愕然道:“您一直就在這棵樹上?”
江河遠道:“別看我穿了道裝,淨心修真的功夫可是一點都沒學會,哪裡坐得住,到處轉轉,峰上峰下,跟著看熱鬧。不錯,幾年來你們都大有長進呀。”
崔妙人輕嘆道:“您老人家還好意思取笑我們呢,您就在我們前後身邊跟了半天,卻沒一個人知道,說起來也真慚愧死了,大家簡直成了木頭,還算長進嗎?”
方梅影卻一笑道:“我倒不以為丟人,我們憑哪一點跟江爺爺比呢,要不怎麼會被尊稱為三公呢、”
江河遠大笑道:“你這妮子嘴皮還是不饒人,分明是在罵我是個老而不死的怪物而已。”
方梅影連忙道:“這個孫兒絕對不敢,事實本來就是如此,功力與年歲並進,我們是萬萬不及的。”
江河遠輕輕一嘆道:“功力雖與年齡並進,精力卻隨日月而日衰,老是一種衰境,雖因人而有遲早之分,卻是每個人所不能避免,所以我必須從江湖上退出,讓你們這些年輕人去稱雄了,士堯,我之勸你也是為此”
方梅影笑道:“江爺爺。您不過八十多,比令狐老婆子,比段老邪大不了多少,他們可不服老呢。”
江河遠笑道:“老是一種心境,當一個人感到百事皆空的時候,就是老了,我就是有了這感覺。”
方梅影道:“您當然是例外,名成業就,樂得逍遙自在,以保令名之不墜,別人可沒有你這麼好的福氣。”
江河遠一笑道:“你在怪我偷懶,這點我只好承認,不過我把江家唯一的孫子獻出來,該可以抵罪了吧?”
方梅影撇嘴一笑道:“孫兒可沒有這麼大的膽子怪責您什麼,可是您像剛才要是早點現身出來,收拾八煞,不過是舉手之勞,你為什麼不伸手做做好事呢?”
江河遠微笑道:“妮子,我說的話你未必服氣,但我也不想置辯,這是天數,天數中該有一場魔劫,也不該在我手中了劫,我豈能逆天行事呢?”
方梅影道:“您已經能看透休咎,預知天數嗎?”
江河遠道:“天數豈能先知,但我近年問道,靜中而生慧,多少有一點預感,這些話你未必相信,我也不求你明白、等你到了我這個年數,自然就懂了。”
方梅影一笑道:“我不敢,想方家的人沒有長壽的,因為我們都太好用心機,天損其壽,必註定是早夭的、”
江河遠看了她一眼,輕輕地道:“妮子,你明白就好,滿招損,謙受益,少露鋒芒,庶幾長生,你的相格不是早夭的樣子,但也要你自己懂得修為。”
方梅影嬌笑道:“我爺爺早就說過了,論相人之術,他老人家比您不差吧,小的時候,他就說過我這一生不會安份的,為了想改變我的命運,他曾經不想教我練武,可是到了我二十歲,他又忍不住教了,而且說,他不能逆天行事,該怎麼就怎麼。江爺爺!您既然也談起天數,您不妨指示一番,是我爺爺的話對呢?還是您的對?”
江河遠輕嘆道:“老友之學日高海深,豈是我這凡夫俗子所能望及,他既有指示,自然比我看得遠,我只能說天心渺渺不可測,端在各人自己修為而已。”
崔妙人笑道:“方大妹,人家祖孫難得見上面,你別一個人把話佔去了,也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