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看著主僕二人灰敗下去的臉色,他心情多雲轉晴,一派大好:“果不其然,人是需要發洩的,尤其一位日理萬機、壓力重重的一國宰相,發洩過了,感覺好多了,唉,消耗了太多體力,想想晚餐吃點什麼好呢?”
苗苗咬牙切齒地道:“有沒有人說過你有時真像個喪心病狂的惡魔?”
“有人說過,你,還有”明眸一黯,“只是,不知她如今身處何方?”
雖恨得牙癢,苗苗也不願看他兀自神傷:“其他的事容後再想,目前最緊要的是想辦法度過你明天的賞月之夜吧?”
宣隱瀾聳肩道:“想什麼辦法?賞月之夜,那就賞月罷。”
相處六年,苗苗對他已算是有相當的瞭解,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會如此安之若素,可剛剛明明在走火入魔般的打砸摔沒錯,故弄什麼玄虛呢?
“放心,吾妻,”宣隱瀾拋了個媚眼過去,如蓮花瓣的指尖輕佻劃過她的玉面粉頰,“莫要為為夫的擔心了,山人自有妙計。”
“那你這是?”她指著那些支離破碎。
“發洩啊,減壓啊,為夫不是對你說過了麼?為夫身處朝綱重位,上蒙王恩浩蕩,下關百姓福祉,壓力重重,危機四伏,如果不能找到適宜的發洩渠道與減壓方式,為夫又如何能夠做一個為民請命、正直無私的高官呢?吾妻,娘子,你恁地冰雪聰明,竟猜不出為夫心思,實在是應該多讀書,多識字,多長見識,多學文化,若不然又如何能夠跟上為夫一日千里的腳步呢?”
“我”我咬死你!苗苗想到每次與姝兒便衣外出時,耳聞街頭巷尾對這位少年丞相的美譽,當時還有些自傲:無論怎麼說,他們口中所說所贊之人,都是和自己朝夕相處的人。想想真是氣得頭頂冒煙:這傢伙,除了長得還能看以外,從皮到骨到心肝,都是個不折不扣的壞胚子!
“愛妻在心裡罵著為夫的吧?”宣隱瀾秀美的唇角好心情地揚起,“罵歸罵,不要太生氣。氣壞了身子不打緊,氣壞了娘子的花容月貌小生可是會心疼的呢。”
哼,大家在一起滾了那麼久,百毒不侵縱不可能,但也不是恁容易就能被你打倒的。苗苗甜甜笑道:“是,相公。為妻的還要與相公長相廝守白頭偕老呢,如果氣出個好歹,不是便宜了外面那些狐狸精嗎?您長年忙於國事,可能還不太清楚,這裡裡外外,不知有多少人覬覦著您這位絕色少相呢。那其中,還有一個手握生殺大權、呼風喚雨的頂級大人物不是?”
宣隱瀾嘖嘖搖頭,讚道:“不愧是我宣相的夫人,聰明得教人心疼。也正是因此,我明天的應對之策,原本是策劃夫人代為夫喬裝進宮,以夫人的機敏智慧一定能夠獲王上垂青,雖然不敢說一定能杜絕王上的斷袖之癖,至少可以頂上一陣子不是?”
苗苗淺笑吟吟的桃花面愀然變色:“當真?你當真如此想過?”
“當然,”宣隱瀾勾起案上那隻在風暴中倖存的茶杯,裡面是恭候多時的涼茶,悠悠然呡了一口,才迎著她柳眉下受傷的煎水雙瞳,哈哈大笑,“當然當然是假的!哈哈,夫人,你太可愛了!”
姝兒看在眼裡,深表同情地長嘆一聲,說:“夫人,奴婢算是明白了,您現在,仍然不是相爺的對手。”受了夫人一個白眼,報以無辜一笑,又道:“可是相爺大人,縱使您發洩也好,減壓也罷,有很多的法子用嘛,比如您找個人來罵一通,拉個人來打一頓,為何總要選一個最浪費的途徑呢?”
“浪費?”宣隱瀾甚為不解,“何以見得?”
姝兒圓臉上那對圓眼睛瞪得更圓了,指著地下,“這這是什麼?相爺,難道您不知道,適才您發洩、減壓時所用到的每一樣物件都是頂貴的嗎?每一樣都會讓一家平頭百姓人家吃上幾年哩。”
啊?宣隱瀾眼睛比她瞪得還圓,“吃幾年?你是說我摔壞的這些瓶瓶罐罐?”
天吶,苗苗、姝兒面面相覷:不會吧,她們的相爺摔這些瓶瓶罐罐也有些年頭了,竟然會不曉得這些瓶瓶罐罐的身價?姝兒掩面而泣,無力地道:“夫人,看來咱們早該提醒相爺的。”
苗苗深有同感,嘆道:“要不然呢?夫婿大人,您以為這些東西是什麼?是街頭乞丐的要飯缽嗎?您可是號稱淦國第一才子的人,竟然不識得它們的身價?說出來不單我們不相信,您自己也說服不了自己罷?”
宣隱瀾擺明了冥頑不靈,錯誤既已形成,懊惱也無用,輕描淡寫地道:“三點,第一,別人怎麼說本人不管,但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是什麼淦國第一才子;第二,術有專攻,學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