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查證屬實,國舅爺按律當斬。唉,您說得沒錯,屆時王后將會更傷心。”
“傷心的何止是她?朝中那些喜在人後嚼人短長的人,宣卿不想給些教訓?”
“何必呢?王上,無論是朝堂還是田野,人們都需要在茶餘飯後找一些談資來促進消化,臣雖然不知道他們說過些什麼,也並不想知道,只是王上並無任何損傷不是嗎?”
“你呢?”他擁住她,頭埋於她的髮間,“朕不相信你沒聽到那些不堪?”
哼,拜託,那所謂的不堪是誰造成的?如果不是閣下的企圖連虛掩也懶得行事,誰會無風起浪?“誰人背後不說人,誰人背後無人說?那些,傷不了臣。”
“宣,你有怎樣的一顆慧質蘭心?”他嘆息,“何時,會把這顆心給朕呢?”
無語。書房裡的兩個人各懷心事,寂然無聲。
勒瑀頹然放開了她,來到窗前,入眼的綠柳紅花平復不了他胸臆內的挫敗,道:“宣卿,記得你曾與朕提過郊遊一事嗎?”
“是。”宣隱瀾暗舒一口氣。
“朕還記得你向朕提過假期?最近,怎麼不見你提起了?”
我嫌自己的腦袋在脖子上面呆得太舒服了不成?“臣忙得忘了。
“過個十幾日,朕要南巡,你隨行。”
啊?常理上他要南巡的話是要留下她代理政務的呀。
“這次南巡,估計在一月左右。由良北王暫理朝政,你隨行。”
“王上為什麼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南巡?雖然閼都的氣候已經轉涼,但南方依舊驕陽似火,並不適宜。莫非”她心絃一沉,話窒在喉口。
“作為一國丞相,你的聰明令朕激賞,也會令朕防備;作為一個女人,你的智慧令人欣喜,也會令人無力。宣卿,你猜到了什麼?”
“猜到了王上對畲國的提議並非全無動心,猜到了王上此舉便是要親赴他們交戰的前方一探虛實,”宣隱瀾苦笑道,“曾經有人說過,世界上有兩種聰明人,一種是知道一切說出一切,上帝把他變成啞巴;一種是洞悉一切卻猶作不知,上帝使他長命百歲。王上,您想拿臣怎麼辦呢?”
“是呵,朕也很想知道,朕要拿你怎麼辦呢?如果你是喜歡邀憐爭寵的,朕知道拿你怎麼辦;如果你是喜歡爭風吃醋的,朕知道拿你怎麼辦。可是,你不是,那朕怎麼辦呢?”
*
才國舅的案子轉到了她手裡。
宣隱瀾哭笑不得。她明白他的用心:既然她不喜歡邀憐爭寵、爭風吃醋,索性令她將丞相做得徹底些。審才國舅,知她必不會手軟。案子完結,與才家結怨更深,屆時王后亦會心生怨懟。以才家的根深葉茂,她要想自保,必定要依恃於他。他要的就是這個,要她依恃他的庇廕,依恃他的強悍,如此,他方能蠶食她的意志。
案情並不曲折複雜,那位與才家做對的御史亦有姊妹受過才國舅的戧害,將證人及供狀保護得極好。此事又驚動了王上,才家不敢隻手遮天,無意外的,才國舅被判斬刑。結案之前,才後恩威並用,才如廉軟硬兼施,卻仍阻礙不得才國舅的大限來臨。因為王要他死,否則刑部可以審理的案子輪不到堂堂一國之相審。
施刑之日,王后駕臨法場,向她道:“放他一條生路,你會一世富貴。”
她望著這位自己以往為了籠絡曾花了不少氣力的高貴女人,用僅能兩人聽見的聲音說:“王后,如果王上不想他死,誰也動不了他。這個,您應該比誰都清楚。”
才矜淚盈於眶,緩緩道:“本宮自然清楚。不過本宮也清楚,只要你開口,他會放過他。”
十幾年的夫妻,十幾年的宮廷生活,為何還不明白?一位王要做的事情,任是誰也改變不了的。殺才國舅只是一個訊號,一個要令才氏家族在淦國支離崩析的訊號。“王后,臣不認為自己有這個影響力,王后何不一試?”
“本宮試過了,他根本不見我!”才矜竭力保持住高婉的儀態,“宣相,不賣本宮這個人情嗎?”
這便是皇家人,除了他們自己,其他都不重要。奸人妻女,草菅人命,在他們看來,不過是午餐桌上多添的一道開胃菜,殺人償命的遊戲法則更不是為他們而存在。“王后,行刑在即,無力迴天,請回宮吧。”
才矜陡轉怨毒道:“宣相,與本宮鬥,你有幾成勝算?”
“王后,與臣鬥,您又有幾成勝算?”宣隱瀾不再客氣,命侍衛,“行刑在即,為免鳳駕受驚,送王后!”
才矜沒有再看眼巴巴地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