丏都也好,怎麼說都是天子腳下,雖然不會有肯德其,不會有電玩,不會有卡通片,卻總繁華過這整日大漠風沙苦的邊陲了。
行在隊伍最前方的厲鷂回頭望一眼這個比較容易快樂的小東西,冷俊的臉上,有了一脈積雪融化後的溫柔笑意。
“你是翎兒對麼?”伯昊此次,選擇與大家偕伴返京,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因為她,這個小丫頭身上,有太多他所感興趣的東西。
翎了漫不經心地浪費了個眼神賞這位“老帥哥”——昨天第一眼看見他後下的定論,雖然長得不錯,可惜“老了”,不然何必留那麼長的鬍子,帥哥老矣,豈能賞乎?“大叔有何指教?”
大叔?伯昊揉了揉鼻子,“翎兒,你方才口中所誦的詩,是你寫的麼?”
嘻,可惜俺非王之煥。翎兒喜孜孜地聳了聳鼻頭,下巴高高揚起,優越感十足地道:“當然——不是!”
“不是”也須如此得意?伯昊皺了皺眉頭。
“很酷吧?”翎兒晃晃尖巧下巴,問。
酷是何物?伯昊不知所云。
瞧他一臉機車表情,翎兒意識到她又犯了雞同鴨講的錯誤了,無力地嘆息:“唉,我是說這首詩是不是還不賴?”
伯昊頜首:“是不錯,不過此時詠它有些不合時宜。”
對自己近期的文學感學相當不壞的翎兒大眼珠子一翻,語氣不善地說:“什麼叫不合時宜?這裡有塞外沒錯,而且黃沙漫天,孤城高山,本姑娘我是應景而發耶,哪裡不合時宜?”耶,如果姐姐在場,聽見自己現在也能出口成章,說不定會給個親親愛愛順便取一張百元大鈔獎她幾頓KFC。
伯昊道:“春風不度玉門關,似有怨尤聖上的恩澤不能惠及四方之意,可是你看,咱們的王上不都已經御駕親臨了麼?王上又何曾不關心戍守邊關的將士來著?”
啊,對哦,一時得意忘形給忘了。不過才不要緊,這老頭兒想看自己出糗,她豈能容小人得意?“大叔,您別太迂腐好不好?春風不度玉門關,在本姑娘的理解指的是家人的關心和思念因山高路遠不能及時到達邊關而已。您呀,雖然年紀一大把,但要學著放寬視野,定義不要太狹隘,思想也不要太拘泥,這樣對老人家的身體不好喔。”
戎晅此刻正在車內閉目養神,車後的對話無一餘漏盡入耳中,臉上,浮起隱忍的笑意。翎兒是俏皮的,而淼兒卻是慧黠的,淼兒啊
迂腐?狹隘?拘泥?老人家?這說得是他麼?伯昊向來自詡瀟灑隨性,否則也不能安心在這片土地上紮下來,而這個小丫頭竟會直眉瞪眼斥他迂腐?狹隘?拘泥?老人家?天啊,天算了,大人不計小人過,想自己堂堂天子之師,何必跟一個女娃娃一般見識?“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他朗聲高詠,“翎兒,還是這首《出塞》詩有氣勢。”
咦?翎兒眼珠子溜得賊大,“大叔,你你怎麼知道這首詩?難道你也不會吧?”
伯昊笑而不答。
啊?翎兒突然邊笑邊叫:“哇,老人家,咱們是同鄉耶!原來他鄉逢故知是這種感覺,耶,好棒耶!不過你應該不是和我同時代的吧?你連‘酷’都不知道耶?還是你太老土了?”
伯昊尚不知該對這小妮子的無狀反應如何應對,厲鷂那頭已濃眉鎖起喝出一聲:“翎兒,過來!”
翎兒吐吐粉色小舌,向伯昊道:“一會兒再來陪你玩!”
玩?伯昊啼笑皆非,誰在玩?
好玩者輕拍馬臀,向她的冷木瓜靠攏過去,“幹嗎啦?想找我陪你說說話是不是?有求於人就要拿出誠意喲,你又不用擔心全球氣候變暖,有必總沉著一張臉嗎?是很酷沒錯啦,不過我還是喜歡你笑時的模樣。”
車內的戎晅搖頭:看來,一路上有了這位姑奶奶負責聒噪,定是不會太寂寞了。
厲鷂大掌拍在她的頭頂,原意是想薄懲,卻沒有任何力度,“在後面嘰喳些什麼?如此興奮?”
翎兒扶正了教他一掌扣歪的小帽,笑嘻嘻地:“聊天,那位大叔很好玩。”
大叔?厲鷂方唇掀了幾掀,險些就要崩不住“冷將軍”的美譽:“他很老麼?”
“當然啦,鬍子長長,婆婆媽媽,活脫脫老頭子一個。”翎兒鼓起粉紅腮幫,彎起菱形小嘴,“如果不是看他還算有趣的份上,叫他‘大叔’都嫌他裝嫩了。”
雖然喜歡聽她的小嘴貶貶別的男人,但還是不得不低聲喝止:“翎兒,莫要忘了王上在此,你若是太放肆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