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兒,翎兒,你在嗎?”來了寰界後,藍翾頭一回沒了顧忌,失了形象,一路大聲叫著。
“姐姐!”假山後嘩地冒出十幾個人,其中便有藍翎,粉色衣裙,嬌俏甜美,但一見到她,因為聽其聲而溢位的嬌美笑靨陡換成了滿面疑竇,“你是哪位?”
藍翾料到是因為自己臉上的暗黃色澤和唇角上粘的兩綹小胡,眨眨眼,道:“不用懷疑,眼前就是你智慧與美貌並重、可愛與可怕並存的姐姐,翎兒,不準備給姐姐一個擁抱嗎?”
“哇噻,姐姐,你學會易容了耶?哇,我崇拜你!”藍翎一個飛撲,再加熊抱,纏緊了家姐同志高她五公分的纖瘦身形,“可是你走路好遜哦,比人家早走那麼多天,怎會現在才到?害得人家還以為你在路上出了什麼狀況,整日介擔心”
“拜託,你現在好歹也頂著‘將軍夫人’的光環,能不能稍稍收斂些自己的行為?”藍翾撫著她的髮髻,道。
“將軍夫人?”藍翎身子一僵,澀澀地道,“已經不是了。”
藍翾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心絃緊繃,沉聲問:“出了什麼事?”
“姐姐嗚哇”多日的委屈,多日的怨懟,終於有了抒發的物件,藍翎不再逼自己強顏歡笑,放任大哭。
“翎兒”藍翾在瞬間便感覺到了她的傷慟,不是撒嬌,無關抱怨,而是切實的悲傷,她樂天知命笑口常開的翎兒,何時也聚集了恁多的苦楚?
“夫人,”有個小巧的人影來到姐妹近旁,屈身一禮,“進房間再說,好麼?”
“伶兒?你也跟來了?”事情很嚴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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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他還只是旁敲側擊,久得不到我的認同後臉色開始難看起來,嘴裡整天唸唸有詞,什麼尋常人家的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常事,何況他們家還是個世襲罔替的一等侯爵衛宇大將軍;什麼不要依恃著姐姐是王上寵妃而目無尊長,嫁入厲府便要從著厲府的規矩”
“那個老不修的如此待你,厲鷂不說話的麼?”藍翾嘴下比她更不客氣,翎兒愛屋及烏,因他是厲鷂的叔公而口下留了德,她可沒必要對那個老封建留情。
“冷木瓜他在豳州城的時日遠比在家裡要多。而且就算在家裡,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孝順那個老不修,比對我還要好得多。那老不修罵我時,我才要回兩句,冷木瓜便拉開我,每回到房裡都要說‘伶兒,叔公待父親恩重如山,他是厲家僅存的輩份最高的長輩,你不得對他不敬’。”
“所以呢?”
“我估計那老不修從第一眼見到我就不爽了。他從鄉下過來的首日,我和厲鶴站在門口迎接,他從轎上下來時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到酷斯拉。厲鷂聞訊才回府,我還沒和老公親熱,就讓他給叫到房裡訓了半天話。之後,他開始考我的女紅、廚藝甚至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不久,那個‘十全佳人’從他嘴裡登場,明明厲鶴那傢伙尚未成親,他偏偏要將那個女人塞給冷木瓜,說什麼榮耀顯赫的衛宇大將軍府內應該有一位善體人意的解語花。呀呀呸,我聽他說!”
“厲鷂怎麼說?”其他人等的態度不重要,只有厲鷂,也只要厲鷂的態度。
“他是婉拒那個老不修的異想天開啦,但他的態度不夠強硬啊,所以那老不修開始攻擊我,我自然不肯,那些垃圾話也就來了只是這樣倒也罷了,誰成想沒過幾日,‘十全佳人’竟然從老不修嘴裡跑出來活生生出現在我家裡。你都不知道,我看到她,會想起誰?就是知畫啦不知道是誰麼,便是和小燕子爭寵的那個知畫嘛,表象是溫婉賢淑知書達禮,骨子裡是精打細算步步心機,平時圍著我‘姐姐’長‘姐姐’短,叫得我雞皮疙瘩來開會,那個老不修的還時不時瞪著一雙死魚眼在旁邊盯著,生怕我欺負了所謂的‘十全佳人’。
冷木瓜假期結束,回到軍營,‘十全佳人’的真面目開始顯露,有老不修在後面撐著,竟然開始插手將軍府的家務,客串起女主人來了。不過也因為冷木瓜不在,我也不想再給他們面子,在‘十全佳人’又一次惹火我之後,我想也沒想賞了一個耳光外加一頓拳腳給她,又當夜把她塞進轎子教人抬著她滾回鄉下!”
“酷!”藍翾毫不吝嗇給予讚揚,贊得藍翎眉眼彎彎笑顏晏晏。
“可是”藍翎菱角小嘴又垮了下來,“如此一著也徹底把那老不修給惹火了,他不再從我這邊下功夫,而開始全力逼著冷木瓜納‘十全佳人’為妾,信寫了一封又一封,冷木瓜回了一封又一封,始終不見應允。那老不修老羞成怒了,正趕上姐姐‘冷宮失火,生死不明’的事傳到府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