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了那裡,他們卻得知流砂已被海彌拉的人接走,去了另外的地方。
鐵面只好又帶著緋戚去了新的地址,好在這一次總算沒有再撲空,不僅流砂和海琅在這裡,棘霜和其他海彌拉的女族人也全都搬了過來。
鐵面沒有陪緋戚一起進去,在和棘霜碰面之後,就站在門廳裡叮囑緋戚一定要等自己來接他,不要自己出門。
“絕對不要使用你的力量!”鐵面用意念補充道。
緋戚沒有回應,只用聲音答道:“如果你很忙,就不要來接我了,讓我在這裡住幾天好了。”
“絕對不行!”鐵面想也不想地拒絕,“我肯定會來接你的,最多晚一點而已。”
鐵面其實還有很多話想說,但一來棘霜等人就在旁邊,說起來不方便,二來他也真的急於離開,去安排王之谷接下來的防禦問題,於是只好拍了拍緋戚的臉頰,然後就急匆匆地轉身離開。
“他還真是在乎你呢!”棘霜輕佻地吹了聲口哨。
緋戚沒有接言,面無表情地目送鐵面消失,接著便轉回頭,向一旁的棘霜說道:“可以帶我去見流砂嗎?”
“跟我來吧。”提到流砂,棘霜立刻臉色一暗,嘆了口氣,“她要不行了。”
“怎麼會?”緋戚頓時一愣。
棘霜沒有解釋,帶著緋戚去了一樓最裡面的房間。
海琅和英東都在那裡,而流砂則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已經都被脫掉了,換成了一層又一層的紗布。
海琅仗著自己的氏族天賦,在火球降落的時候,為自己製造了一個水罩,毫髮未損地活了下來,此刻正在床邊,不住地掉著眼淚。英東站在她的身後,緊抿著雙唇,目光裡也夾雜著濃濃的憤怒與恨意。
緋戚邁步走到床邊,發現流砂的臉色比剛從王宮裡出來的時候還要蒼白,不由追問道:“到底怎麼了?”
“只能說,她的運氣太糟了。”棘霜再次嘆息,“剛才騷亂的時候,那種叫做炮彈的東西落在了安置她們的屋頂上,掉落的磚石砸斷了她的肋骨,而斷掉的肋骨又刺穿了她的內臟,我之所以把她接到這裡,就是不想讓她在那邊孤伶伶地離開。”
“怎麼會”緋戚咬住嘴唇,想起了流砂的名字。如果占卜得來的名字真有那樣特殊的寓意,那流砂的命運在她出生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
似乎是聽到了說話的聲音,流砂睜開了僅存的那隻眼睛,向著緋戚所在的方向望去,並費力地叫出了他的名字,“緋戚”
“我在這裡。”緋戚趕忙走到流砂身邊。
“你你才是聖王選中的王后對不對”流砂一開口說話,鮮血便從她的嘴巴里溢了出來。
“你先不要說話了。”緋戚趕忙說道,“不過,你說的沒錯,我才是聖王選中的王后。”
“我聽她們說了鐵面閣下就是聖王”流砂卻不肯就此停止,“他他為了你毀掉了山德拉的酋長又又特意去海彌拉接你他他一定很喜歡你”
緋戚咬了咬嘴唇,無法作答。
流砂也沒有要他回答,自顧自地繼續說道:“紗麗紗麗也是他的妃子如果他不同意沒有人能為我為我們報仇所以所以”
“我會為你報仇的!”緋戚看出流砂已經堅持不住了,再也顧不得太多,伸手將她的左手抓在手裡,然後又將她的手放在自己左心口上,“我發誓,我一定會為你報仇,殺掉紗麗那個女人,讓她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流砂咧開嘴巴,笑了,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卻終是沒說出來。
70復仇並不容易
感覺到被自己握在手裡的那隻手正在漸漸變冷;緋戚也抑制不住地湧出了眼淚,但馬上就抬起另一隻手,把眼淚抹了下去。
“她已經走了。”棘霜走到緋戚身旁,將流砂的手從他的手裡拿了出來,放回到流砂自己的胸口;與她的另一隻手交握在一起,然後抬頭向海琅說道,“送她一程吧,海琅祭司。”
“等等一下”海琅也已泣不成聲;盡力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這才站起身,將左手覆在流砂的額頭;低聲唸誦起安魂的祭文。
在海琅念頌祭文的時候;房間裡的其他三個人全都站直了身體,在心中為流砂祈禱下一世的幸福。
緋戚不知道這樣做會不會有用,也不知道一個人到底會不會有來世,而且比起將希望寄託於那個虛無縹緲的未來,他更想在這一世了結一切。
——他原本可以不讓流砂遭受這種命運的!
緋戚握緊了雙拳,牙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