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愕然,畫中女子的眉目與我羨央師姐一模一樣。
我看著畫,眼中淚光連連。
我在奈何橋上呆了千餘年,遇到了很多九華山上的同袍師門,卻從未遇見過羨央師姐的魂魄前來投胎。
我一直以為羨央師姐,大約是修成了散仙,過著與世無爭的悠閒日子。卻沒想到今天在此見到了她的畫像。
我掐了個閃雲訣,又回到廣元寺,眼看著那中年書生進了隱沉的屋子。
我猶豫了片刻,隱了身形也進得屋去。
只見那中年書生立在隱沉跟前,紅著眼睛瞅著他,一副欲說還休的模樣。
隱沉一臉溫和地開口:“楚叔,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被隱沉喚做楚叔的男子,這才開口,語調惋惜:“前兒將軍才平了冤情,可憐將軍還未成親膝下無子,宋家獨留了小將軍這一根獨苗。如今皇上居然又讓小將軍您尚公主。那安陵公主打小便是個冷面冷心的人物,這可如何了得。”
隱沉看著窗外斑駁的竹影,若有所思地道:“無妨,楚叔無需擔憂。”
楚叔一愣:“小將軍這是何解?”
隱沉胸有成竹地道:“我方才卜了一卦,娶安陵公主之事不久便做不得數。”
楚叔點了點頭,他將懷中的畫放在桌上:“這些是大將軍生前所畫的畫像,其中有一卷畫是宮廷畫師畫的安陵公主。”正說著,他忽然“咦”了一聲,怪道:“我明明記得安陵公主的畫像是用紫色的綢緞綁住的,為何不見了。“
隱沉將其中一卷畫挑開,凝目一看,頓時臉色沉了三分。他若有所思地點著畫道:“楚叔,這是何人?”
楚叔看了眼畫,表情有些沉重:“此女乃將軍的心上人,將軍生前日日都會將她的畫像帶在身邊。”
“哦~。”隱沉撩眉,似笑非笑地往我隱身的位置一瞥:“是哪家女子竟讓兄長這般念念不忘?”
我抬眼看了眼話,心虛地臉上一緊,那畫中的綠衣女子面目與我相似。
楚叔搖頭:“大將軍從未說過人此女是哪家千金,不過方才在山腳下,我見到一個與此女相似的女子。年歲卻是對不上,大約只是相似之人。”
隱沉拿手敲了敲畫:“楚叔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乏了。”
楚叔點頭離開:“如此,我先回去打點小將軍及弱冠之事。”
待袁叔出去之後,隱沉才側過頭,朝我站的方向輕聲說了句:“還不出來,嗯?”尾音微微上揚,想來心情是極好的。
我悻悻然的現了身形,朝他討好般的笑道:“我撿了平安公主的畫像,你要不要瞧一瞧,是個美人兒。“
隱沉頷首看了看我,眼中亮晶晶的很好看:“畫中人是誰?”
我眨了眨眼睛,他也眨了眨眼睛。
我嘴角扯地大大的:“大約是我。”
隱沉一張俊臉雲淡風輕:“說!”
我呵呵一笑:“很久很久以前,我上陽世採藥遇到了他。然後兩次將他打暈在地,他大約是記恨於我才將我畫出來,怕忘記了我的摸樣以後再見到我不好報復罷了。”
隱沉斜斜瞅了我一眼,默了一會兒:“為何又回來?”
我訕訕一笑:“我撿了安陵公主的畫像,你要不要瞧一瞧?”
隱沉朝我微微一笑,笑的我莫名其妙:“可是怕我娶她?”
“不、不、不。”我連忙搖頭,解釋道:“安陵公主是不會嫁予你的,她有心上人的。”
當年承影劍修出的劍靈是個俊美無雙的男子,羨央師姐與他日久情深。除妖師與異類的感情是不被九華山所接受的,羨央師姐最後帶著承影叛出了師門,下落不明。
有羨央師姐的地方,必是有承影在的。
“那麼,時歇你呢?”
“大約也是有的。”我歡喜的那個男子,我已經把他弄丟了。上窮碧落下黃泉,再也找不到一個名喚闞自珍的人了。
隱沉目光溫柔,只看著我笑,從窗外透進來的陽光灑在他身上。簡單的僧衣穿在他身上,另有一番風采,他笑意清淺卻分外撩人。我猛地一低頭,卻只聽見心跳如擂鼓,陣陣作響。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似荷花不勝涼風的嬌羞。”隱沉眼角微揚,聲音是不疾不徐的低沉,卻好似有著細微的芬芳、微甜的清涼讓我慌亂的心如臨大敵。
他側了側身,笑容意味深長地看著我:“時歇好似很激動啊!”
我的臉由紅變紫,太陽穴突突地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