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過心念轉動之間的事,他腳程快速,業已由遠而近,奔行到縫窮婆面前,腳下不覺一停,問道:“老婆婆是和在下打招呼嗎?不知有什麼事?”
縫窮婆皺起滿臉乾癟的皺紋,笑道:“老婆子在這裡已經等了老半天了,公子爺快隨老婆子到林中去。”
南宮靖站著沒動,說道:“老婆婆有什麼話,只管請說好了。”
縫窮婆眯起一雙眼睛望著他,左手伸出食、中兩指,朝南宮靖面前晃動著,低低的說道:“你跟老婆子進去,就會知道。”
南宮靖不知她伸出這兩根指頭跟自己打的是什麼暗號?但覺她眯著的眼睛,只剩了兩條眼縫,但眼縫中神光閃爍,幻變不定,甚是詭異,心中暗暗奇怪。
要知南宮靖自幼練的是“易筋經”,精氣神極為凝固,不易為人所乘,換了一個人,只怕早巳被縫窮婆的眼神和手勢所迷失了。
這種詭異的手勢和眼神,古時候稱之為“攝心術”,其實就是現代的“催眠術”了。
縫窮婆晃動兩根手指,只是引人注意而已,最重要的還是她變幻不定的眼神,才是“攝心術”的主要之處,你只要看著她眼睛,就非一直看下去不可,最後神志才會迷迷糊糊,聽她的指揮。
縫窮婆施了一回術,發現南宮靖雙目神光湛然,絲絕沒有被自己攝住,口中就發出低沉的聲音道:“公子方才跑了不少路,現在可以休息一會了,好,你緩緩的閉上眼睛,有老婆子在這兒,不用擔心什麼,只管把眼睛閉起來,嗯,你不是在打著呵欠嗎?聽老婆子的,歇一會沒有錯”
她話聲說得又輕又慢,好像正在哄著小孩子一般!
南宮靖雖然沒有絲毫感到什麼,但縫窮婆變幻不定的眼睛和催眠似的話聲,有著無比的詭譎,和一種說不出的邪門,心頭不禁起了一份警覺,緩緩說道:“老婆婆,你這是做什麼?”
縫窮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這“攝心術”使了幾十年,從來也沒有過失手,對這年輕人怎麼會忽然失靈了?
她緩緩睜開雙目,問道:“公子爺昨天中了柴老頭一記陰手,老婆子不是給了你一包解藥嗎?你服了沒有?”
南宮靖拱拱手道:“昨天多蒙老婆婆指點,在下才能及時把陰氣逼出體外,就沒有再服用老婆婆賜的解藥了。”
縫窮婆聽得不覺沉下臉來,怒聲道:“好小子,你果然沒有服藥!”
話聲出口,右手一探,雞爪般的五指勾曲箕張,疾快朝南宮靖手腕抓來。
就在此時,南宮靖只呀有人低喝了聲:“小心她的飛針!”
縫窮婆突然回頭喝道:“什麼人?”
她挽著竹籃的左手忽然向外揚起,一蓬飛針朝左首一棵大樹上激射過去。
南宮靖身形一側,避開她抓來的右爪,目光瞥處,果見三點細芒從肩頭擦身飛出,不覺怒聲道:“你無緣無故怎麼用飛針偷襲在下?”
只聽樹上有人笑道:“因為你沒有服她的迷心散,否則早就跟她走了。”
一道人影從樹上飛落,就在他堪堪落地之時,身前忽然飛起一道青虹,只聽一陣叮叮輕響,那人已落到縫窮婆面前,叱道:“好個婆子,你偷襲了我一把飛針不夠,竟然還敢兩次出手!”
這人正是丁玉郎,他手中一柄長劍,還吸住了十幾枚比繡花針還細的銀針。
縫窮婆後退一步,獰厲的道:“你是什麼人?”
丁玉郎冷笑一聲道:“我是什麼人,你還不配問,快些給我走吧!”
縫窮婆盯著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南宮靖欣然道:“若非丁兄及時提醒,在下真想不到她伸手抓來,還打出了三支暗器。”
丁玉郎看了他一眼,笑道:“其實憑她區區三支飛針,就算我不提醒你,也未必傷得了你呢!”
南宮靖道:“丁兄說他昨天給我的那包藥粉,不是解藥嗎?”
丁玉郎道:“你中了柴一桂的‘陰手’,她給你的是解藥沒錯,但解藥之中也可以羼入迷心散呀!”
南宮靖嘆息一聲道:“江湖上當真人心險惡,在下和縫窮婆無怨無仇,她也要暗中計算在下,這是為什麼呢?”
丁玉郎笑道:“就因為你是旋風花咯!”
南宮靖憤然道:“在下並不是旋風花,就算真是旋風花,和她也毫無過節可言,她一再暗算在下,不知有何目的?”
丁玉郎道:“自然為了要把你拿下了。”
南宮靖道:“莫非這縫窮婆也是神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