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呆,連太后都傻了眼,太后指著敬嬪怒道:“你這賊婢,想做什麼?”
“啟稟太后陛下,淳于穎十二歲進宮,和姐姐一同服侍陛下,現在已經二十年,二十年間姐姐為陛下生了三子一女,賤妾也誕下了一子四女,始終謹守本分,不敢有一絲違逆聖意,不敢有一絲有違婦德!賤妾忝居敬嬪,受著榮享,不曾有過一天不本分的日子!今日太后為了九公主失蹤,竟然要將我孃家全家滿門抄斬,這話實在令賤妾心寒!賤妾不知道自己哪裡做了對不起陛下和太后的事!賤妾也不知道我父兄侄子們哪裡做了對不起陛下和太后的事!我只知道我祖上就在死人堆裡把太祖皇帝背出來,是以我朝一開國我家便受到了太祖的恩榮庇護,此後三百年淳于家世世代代侍奉皇家,我祖父光祿國公九披帥袍,五次險些戰死沙場,我父奉國公為大昊受了五十年邊疆,只有三次回家祭祖!我大哥二十一歲戰死繞城,身中敵人無數鐵矢,力戰不屈而死,後來化屍時化出三百餘斤貼箭頭!我二哥三十四歲死在奉御郡,膝下孩兒才十歲!我三哥四哥現在一身戰傷還在蕭地掛帥平寇,母喪都無法回家。我們一門幾十口,活到現在沒幾人沒上過戰場沒有為大昊流過血犧過牲,現在我那苦命早逝的姐姐留下的骨肉麒賢還在領著兵為陛下開疆拓土!我淳于家到底有什麼地方對不起大昊皇室?我們家何罪就要滿門抄斬?太后此言不光讓賤妾心寒,也讓天下人心寒!我們家服侍皇室到現在就得到這麼個下場,與其等著兔死狗烹滿門抄斬的那一天,不如陛下現在就賜賤妾一根白綾,勒死我吧!”敬嬪越說越激動,嚎啕大哭起來,纖手握成拳頭,不住捶著地面。
太后越聽越不是滋味臉色也沉下來,話也說不出了。只能看著龍煊燁,臉上一副進退兩難的樣子。
龍煊燁看著太后,又看看敬嬪,長嘆一聲,道:“穎兒你一向性情剛烈,母后氣怒之言你怎麼能認真呢?母后遷怒於你的確不對,可你是晚輩總要容讓些才是!淳于家對我們大昊皇室忠心耿耿,這些年來為了國家出生入死,每代都有兒郎為國捐軀,若是對你們淳于家還不能善待,那我龍煊燁真是不如畜牲呢!”
敬嬪聽了龍煊燁的話,面上的激動之色這才漸漸收斂,龍煊燁看著她柔聲說:“你也知道心兒是母后的心頭肉,這些日子煌兒確實讓心兒傷了心,這才有了這次的出走,母后心情抑鬱,難免口出惡言。你就容讓一下麼,做晚輩的受點委屈也是應該的。當然,母后說你孃家的那些發狠的話也確實是不對,我替母后向你道歉!”說著一撩龍袍,就給敬嬪跪了下去,敬嬪大驚,趕緊去攙龍煊燁:“陛下怎可如此?”
“你我夫妻,丈夫就算給妻子下跪也是應該的!民間夫妻不還有作了錯事跪妻的麼!”龍煊燁笑嘻嘻地說。“賢妻休惱,就原諒了母后的話吧!”
太后紅著臉道:“穎兒,哀家錯了,終不成你硬要逼迫哀家給你下跪道歉麼?”
敬嬪尷尬地道:“是妾身錯了,陛下快起來吧”
龍煊燁站起來,笑著抓住敬嬪的手,看著太后說:“母后,心兒已經出了城了。”
“什麼??”經過了這一番鬧,太后的情緒已經緩和了不少,此時也安靜下來。
“白鼎嶽一路和心兒一起呢。”龍煊燁笑著說,“昨日他們二人一起去王太傅家吃了一頓大餐才走的,現在只怕都快到渭安了。”
“啊,那還不快派人去追他們!”太后急道。“這孤男寡女的一起,還不得出事?!”
“撲哧”賀蘭端凝笑出來,道:“母后,您糊塗了正是要他們在一起才對啊!”
“什麼?啊”太后怔了下神才恍然大悟,撲哧一聲笑出來,道:“也是哈那個白狀元人物很出挑阿!”
龍煊燁微笑著說:“母后放心吧,白狀元是個正人君子,會好好照顧心兒的。心兒只是想出去玩玩兒,應該很快就回宮了。兒臣已經派了影衛暗中保護他們了。”
“那就好那就好”太后這才放下心來,看著敬嬪露出笑容,伸手拉起敬嬪的手說:“好孩子,剛才哀家錯怪了你了,你別往心裡去,哀家也是太急了,你就看在陛下的面子上原諒了哀家吧!哀家老糊塗了。”
這邊麒賢坐在馬上,面前是宣佈歸順蕭氏政權的翼州城。
剛剛被收編的五萬軍隊現在垂頭喪氣地走在陣列的最前方。
麒賢已經指派了那幾個降將作攻城先鋒,謝芮是左先鋒,陸賈是右先鋒,各自帶領二萬五千兵馬,當先去攻打翼州城。
翼州城的守將乃是段大可的首徒蘇耀文,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