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馮氏想了想,也就沒再表現孝順兒媳婦的戲碼,由侍女扶著坐回丈夫的身邊,略挑眉地看向喬蓁。
喬蓁沒吭過聲,但對這位三嬸母的目光也沒有避開,同樣挑眉一笑,那笑容掛在唇角恰到好處,不過落在小馮氏的眼裡卻是覺得她的笑容礙眼,這新媳婦真的膽子大,居然不畏懼她這個嬸母,她暗暗地想。
喬蓁這時候朝堂上長輩微微屈膝,“孫媳婦確是來遲了,請祖父責罰。”看出年老侯爺對她的維護,她自然也要把禮數做足,這樣才能站在道德的制高點,讓人再也不能拿這個來詬病她。
年老侯爺對喬蓁還是頗為滿意的,趕緊道:“好孩子,祖父都明白的,不要因為別人的幾句話就往心裡去,這不怪你。”想到好還懷著他年家的第四代,他微微一笑地眯了眯眼。
年徹朝喬蓁眨了眨眼,都跟她說不要緊張,祖父因她懷著孩子,哪可能真的責罰她?連說得重一點都不可能,偏就是有些人看不真切老想挑事。
“都這時候了,趕緊敬茶吧。”年復嚴肅著臉道。
年老侯爺點點頭,吩咐下人端茶來。
年徹牽著喬蓁的手到年老侯爺的面前,然後接過茶碗遞給喬蓁,喬蓁鬆開他的手,跪在蒲團上,把茶碗舉高,“請祖父喝茶。”
“好,好,好。”年老侯爺總算是等到了這一天,一臉笑容地接過,然後將兩個紅包放到一旁的托盤裡面,表情十分的開懷。
喬蓁謝過年老侯爺的紅包,接著年徹扶她起身,丫頭拿著蒲團再度到了年馮氏的面前,年馮氏冷著一張臉,看到喬蓁跪在她面前,她的嘴角抽了抽,再看到她舉高茶碗,她仍是冷著臉看她。
年徹看到這老太婆還要耍花樣,遂咳了一聲示意她見好就收。
年馮氏於是不悅地接過這碗茶水,只是嘴唇還沒碰到,就將茶碗重重地放在旁邊的桌案上,“這茶是冷的。”
喬蓁的眉頭微微一怔,這年馮氏又想要幹什麼?
年老侯爺看了她一眼,“你又怎麼了?”這一聲問話極重。
年馮氏一臉的委屈地看著年老侯爺。“老侯爺”
盛寧郡主也不悅地側目,這個繼室婆母又準備幹什麼?
小馮氏忙起身,上前朝年老侯爺屈膝道:“是這樣的,之前婆母不是病倒了嗎?後來大夫來診病的時候,就說婆母不能吃涼的東西,這樣易犯病,更不利於養生。”遂裝作賢惠地拿起茶碗試了試茶溫,然後才似一臉驚訝又自責地道:“都怪我,把這些個僕人慣的?怎麼能端出一碗冷茶來?”臉色一板,“把斟茶倒水的那人給我喚來。”
喬蓁仍是跪著,只是連她都感覺到年馮氏是想要給她一個下馬威,故意在敬茶的時候折騰她,讓她被人看輕,嘴角微微抿緊。
盛寧郡主也是臉上神色嚴肅起來,這年馮氏居然來這招?佔著一個繼祖母的名份,老是在那兒折騰來折騰去,她不嫌丟人嗎?整一個跳樑小醜。
年老侯爺嘴角下搭,這個繼室少弄點么蛾子會死人吧?
偏偏這時候年馮氏拿病作筏,她有大夫的方子做證,半點也不怕年老侯爺與盛寧郡主發難,遂當做沒看到他們的表情,“這人年紀大了就是毛病多,老侯爺您就體諒體諒我為這個家付出的辛勞,我也不願這樣的,只是這茶我若喝下去犯了病,這傳出去丟我的臉事小,你讓孫媳婦的臉往哪兒擱?”頓了,“徹哥兒,你也別以為祖母是要為難你娘子,我這不是為她的聲譽著想?不想讓人說她一進門就克人,害得家宅不安,這樣的名聲傳出去難聽得很,你說是吧?”
年徹的表情徹底地冷了下來,這個祖母果然不打算停止她那令人厭惡的伎倆。
喬蓁再抬起頭來看向因為小計得逞的年馮氏時,表情已經變得一如平常,“那孫媳婦還真的要謝過祖母為我打算了。”
“好說好說。”年馮氏扯著嘴角笑了笑。
喬蓁心底也跟著冷笑,她倒要看看待會兒誰會下不了臺。
小馮氏適時地朝那管茶水的侍女喝問一聲,那侍女半哭半道:“新的熱水還沒有燒好,這是之前備下的,奴婢一直都有在熱水,只是之前二夫人遣人來提熱水,說是凌哥兒摔著了,要用熱水洗,所以熱水都被提走了,剩下還有一些剛剛給老夫人砌茶用了,這會兒的茶水都是早上備下來的那些。”
坐在一旁的庶出二房的二夫人年於氏佐證道:“她也沒說錯,凌哥兒才不過剛會走,那奶孃就沒帶好他,兒媳這已經打了她一頓板子以示懲戒,想來這都是我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