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替我更衣吧。”若不是昨晚得了皇上暗示,容蕭也不會這樣大刀闊斧的動作。前朝局勢牽一髮而動全身,他不敢輕動,便由她在延伸枝蔓的後。宮試做前驅。她步步跟著聖意,也是跟著他的意圖,也許在情愛上,她與他不是最通心,但紛繁交由中,她甘為他左膀右臂。
寂寂深宮,情愛可望不可即,一代賢妃的名聲,倒切實的值得她一搏。
容蕭換了清淡素雅的裝束,藕絲琵琶衿上裝並紫綃翠紋裙,髮髻間也多以玉飾為主,披上翠紋織錦斗篷,並未乘輦,只扶了錦宜的手一路步行。
半年不見,壽康宮中與原先並未二色,太后整個人卻顯得老的許多。
容蕭深深見禮,道:“臣妾給太后請安,請太后福澤綿長。”行罷又從身後流光手中接過一個錦盒,雙手奉上去,低聲道,“在外半年有餘,臣妾身無長物,但念著太后每逢秋冬便會體寒,唯有日夜親手做些護膝以表心意,沒想到還有面呈太后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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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竇疑暗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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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聽她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不免動容,又想起容蕭在時後。宮太平清明,諸妃均安分守己,說出話就多了幾份感慨:“快起來坐下,難為你在冷宮都惦記哀家。這好不容易出來,怎麼不好好歇著,哀家看你都瘦了一圈,可見是受苦了。”
容蕭斂眉起身坐在到一邊,溫聲道:“臣妾在宮中孑身一人,蒙太后垂憐照顧,得以在宮中立足,自然無論身在何方,都惦念著太后。”
太后託著青花壽字茶盞,小指與無名指上的赤金嵌翡翠滴珠護甲熠熠生輝,“哀家聽說,你今天處置賢嬪了?”
“國有國法,後。宮也有後。宮的規矩,況賢嬪一顆心都吊在惠妃身上,赤膽忠心,臣妾怎麼好為難她。”容蕭臉上帶著淡淡的笑,“讓她抄抄經,也能平心靜氣。”
“你倒乖覺,知道撿軟柿子捏。”太后見她雖身形消瘦,但雙眸迥然有神,不似曾經那般死眉塌眼,笑道,“經此一事,你比原先通透許多。”
“均仰太后恩德。”
“你可去了淑仁宮?”太后提起寧妃,終是神色惋惜,嘆道,“寧妃平時看著也算乖巧伶俐,誰知竟包藏禍心。哀家看那五石散還有不少,若不是被人瞧見,東窗事發,還不知要禍害到多少人身上。”
容蕭問弦知雅意,笑著對太后道,“淑仁宮臣妾還未去。說起來,倒是有一事,要請教太后。”
太后微微頷首:“現在後。宮交給你管,皇上與哀家都放心,有什麼事,你自拿主意便是。不用這麼束手束腳的,事事還來請示哀家。”
“回太后,臣妾想著。因這次寧妃的事,沈選侍受了驚,也受了委曲。再者淑仁宮空著,旁的妃嬪也不願遷宮,不若就這機會提了沈選侍的分位。算起來,沈選侍伺候皇上也半年有餘了,早該提位,依臣妾看,便直接升至昭儀。”流光早在昨晚就將沈團兒的身份大致查明。她自然知道沈團兒是太后新臂膀,容蕭瞟著太后臉色,笑道。“但因是直升兩級。臣妾不敢專權,還要請示太后。”
太后垂眼摩挲著手邊的碧玉如意,臉上添了笑意:“這件事你不用問哀家,沈選侍是個聰敏守規矩的,你忙不過來時,她也能幫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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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壽康宮後。容蕭讓錦宜傳了轎輦,取道西宮永巷,直接到淑仁宮。
除幾個零星奴才守在殿外,還有一道瘦弱身影跪在靈前,正默默誦著往生經。
流光見此情形。馬上湊到容蕭耳邊,低語道:“娘娘。跪在殿中的,就是沈選侍。自寧妃過身後,她執意要在此守靈。”
容蕭眯了眯眼,順直腰身,輕移蓮步,緩緩走到那道身影前。
沈團兒默默誦著經文,一動不動。
“寧妃落到如此地步,是自作自受,選侍此舉何必。”
沈團兒的肩膀微微一顫,低聲道:“不管寧妃娘娘如何,她始終照顧過奴婢,逝者已矣,奴婢不想前因,只願善果。”
容蕭微微一笑,只看著她。
沈團兒身影又瑟縮了一下,轉過身來面朝容蕭,臉色蒼白:“貴妃娘娘明鑑,寧妃娘娘之死,歸根因奴婢而起,若奴婢不在靈前為她超度,心中不安。”
“本宮今日來,便是來看看寧妃,不知選侍可願帶路。”
沈團兒僵了半晌,才極不情願站起身來:“請娘娘隨奴婢前去。”
寧妃的棺梓還停在偏殿,上未封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