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數不清的細小塵埃在空中騰起,陽光一束照至殿中,周遭在光暗換中泛著陰森之氣,饒是棺梓中鎮有碎冰防止屍體**,空氣中也飄著一股淡而綿延的腥臭。
沈團兒腳步微滯,聲音有些發澀:“娘娘,這不詳之地,您還是不要進去的好。免得沾染上不乾淨的東西。”
殿中的空氣令人作嘔,容蕭微微皺眉,掏出手帕掩住口鼻:“晴天白日,有什麼可怕。鬼神生在人心,躺在那兒的,不過是具皮囊罷了。”
沈團兒一愣,彷彿不曾想到容蕭會如此作答,隨即聲音便有些急切:“雖是如此,但奴婢聽說,溺死之人怨氣頗重,娘娘何必犯險。”
“你不是很惋惜寧妃麼?怎麼會怕她?”凝著她的眼,容蕭挑眉,“莫說寧妃畏罪自盡,便是另有隱情,也是冤有頭債有主,你我問心無愧,何懼之有。”
沈團兒還想再勸,容蕭卻不耐煩揮了揮手:“也罷,你便留在這兒,本宮自己進去。”說著不再看她,扶了錦宜的手步入殿中。
許是鎮冰的緣故,愈往殿中走愈讓人遍體生涼,正中停著一架金絲楠木棺材,兩個守棺太監正靠著棺角打盹兒。
容蕭壓住胸口泛起的嘔意,示意錦宜將二人叫醒。
兩個奴才見是貴妃前來,忙跪地行禮,容蕭掃一眼楠木棺,淡淡問道:“寧妃的衣冠都備好了?”
“回娘娘,都準備好了。”兩位太監踟躕答道,“娘娘可要。。。。。”
“開棺吧。”容蕭從袖袋中掏出一顆夜明珠,“姐妹一場,她去了,本宮也想聊表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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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淑仁宮出來,已是晌午了。
午間陽光正暖,天空碧藍如洗,容蕭另錦宜先行回宮,只扶了流光沿著菊園中百花慢行。
流光伏在容蕭耳邊,輕聲道:“娘娘,奴婢按您說的,去寧妃投湖的地方瞧了。並無不妥。不過池邊上有些不整的淤泥,想寧妃死前也是躊躇了一番。”
容蕭擺弄著手中墨菊,一支支的插在銀累絲聯珠瓶中,半晌,輕聲道:“流光,我總覺著,寧妃的死,沒那麼簡單。”
“莫非。。您懷疑寧妃不是自盡?”流光低聲問道,“娘娘可是發現什麼了?”
“今日去淑仁宮,我想送些隨葬。卻看見寧妃手背上劃了幾道劃痕,指甲縫裡也有泥。”容蕭微微一頓,“這些傷痕來得蹊蹺,似是死前掙扎。還有,聽收棺太監說,寧妃死時穿著蜜合色織錦袍,我記得,那件錦袍是她去年得的,當時還嫌針線局做得老氣。她一向愛美,怎麼會不挑件喜歡的衣裳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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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疼欲裂,今天只能更兩千字了。。。
第一百零五章 起興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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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對寧妃的死有諸多懷疑,但一時也找不出頭緒,眼看到了十月中,容蕭只得儘快安寧妃入陵,隨後打點起即將到來的萬壽節。
去年萬壽節是容蕭與莊、寧二妃操刀籌備,但今年事發多變,容蕭有心順聖意立威,只能打點起十二分精神,凡事親力親為,一面佈置相應排場,一面還要控制著用度,忙得不可開交。她因著半年顛沛,身體一直不太好,再加上近日操勞,雖一直延醫問藥的滋補不斷,但勞心費神,在沁園長上的幾兩肉又盡數瘦了回去。
前朝後。宮相融,並著後。宮動作,齊衍有心借寧妃過身收服其父孫敏之為己用,硬是撤了旨意,將人從遼東拉回來,起用孫敏之及其兄子,幾次三番又得一干忠臣猛將。但對於皇上寬待寧妃一家,朝中褒貶不一,尤以文華閣御史的摺子為最,同雪片般飛上案頭,要挾皇帝一定要將孫敏之嚴懲不貸。齊衍日日在太和殿輪番應付臣工,得空還要去太后處請安,其餘功夫就在乾清宮批折,半個多月,與容蕭愣是一面都沒見上。
這天傍晚,容蕭勉強服了藥,瞅著滿桌珍饈卻無甚食慾,只揮手命人撤下,讓錦宜與流光準備收拾安置。
錦宜對流光使了個眼色,流光會意,湊到容蕭跟前,一面為她添茶,一面低語道:“娘娘,眼看就是萬壽節。奴婢聽說,各宮主子都準備了壽禮送與皇上呢。”
“咱們小庫裡不是有張百壽織錦麼。”容蕭翻看著案上內務府呈上的賬冊,有一句沒一句的應著。
流光手下一頓,忍不住彎腰看著她:“娘娘,那副織錦雖說是難得的雙面繡,但送給皇上做壽禮,未免敷衍啊。”
“宮裡什麼沒有,皇上什麼也不缺。”容蕭瞄了她一眼。不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