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什麼時候死,就讓他什麼時候死,韓安靈自己也作不了主。
半夜時分,韓安靈從昏迷中清醒,他艱難地從水缸裡爬出來,每活動一下關節就咔啪作響。他手腳並用爬回臥室,扯住毛毯裹到身上,他縮到牆角,像一隻無家可歸的病孩子,低聲嗚咽著:“爸爸,我冷”
☆、相依為命
寒冷的冬天,仁慈的陽光透過層層寒氣,溫暖地照射著寒冷的大地。
龍家別墅的門窗上安裝了新的鐵柵欄,銀白色的鐵窗戶在陽光下十分耀眼。韓安靈縮在牆角,三天三夜沒有動彈,熬過了高燒的煎熬後,他整個人像瘦脫了形,一雙眼睛黑而大,卻不再靈活有光彩,而是像黑玻璃一樣茫然。
室內的陽光一點點挪動,拂過他赤|裸的小腿和腳。他在溫暖中慢慢爬起來。裹著毛毯湊近視窗,猶如一株沐浴陽光的花樹,血液漸漸在身體裡緩緩流淌。
他的衣服凌亂地扔在地上,褲子上還帶一點血。房間的空氣裡早已沒有了性|交過後的腥味。但韓安靈卻依然覺得十分噁心。他艱難地彎腰把自己的衣服捲到一起,扔進垃圾桶,那身衣服是韓孤淵親自給他穿上的,上面也許還留著男人淡淡的古龍香水味,他一眼都不敢再看。
韓安靈從衣櫃裡隨便扒拉出一套不合身的衣服套上。慢吞吞走出去。龍宅的門窗都被鋼條焊死,他扶著樓梯走下樓,看到一樓的龍博然。
龍博然坐在地毯上,身邊放了一杯水和食物,看到韓安靈從樓上下來,他又驚又喜,然而並沒有撲上來,因為腳上連著鏈子。
韓安靈走到他身邊坐下,用嘶啞的聲音說:“餓。”
龍博然把身邊的披薩餅遞給他,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臉色和身體,低聲問:“他打你了嗎?你怎麼樣了。”
韓安靈接過硬邦邦的披薩,摸摸他的頭:“救不了你了,我現在連根針都撿不起來。”
龍博然很內疚地依偎著他,以為韓安靈是因為自己被囚禁的。而韓安靈也不想費口舌解釋他和龍山然的過往。
披薩餅不知道是幾個月前的,被歲月風乾之後,成為一塊堅硬的盾牌,上面的胡蘿蔔和肉末猶如寶石一樣鑲嵌在盾牌上。韓安靈張嘴咬了幾下,最後捂著嘴問:“哪弄的?”
披薩餅是龍山然臨走前留給弟弟的,龍宅很久沒有開伙了,此餅大概是他從廚房角落裡找的。
韓安靈捏著餅在地板上敲了幾下,發出砰砰的聲音,他疑惑地問龍博然:“你是怎麼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