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景苒吃了一驚,這賞月宴不都是大人們在一起喝酒談事麼,她一個姑娘去有什麼用?
看出來景苒的不解,景睦彥道:“苒兒長大了,有沒有想過以後也幫幫父親的忙呢?不過不著急,這次賞月宴,你便只要坐在為父身旁便好了,也好讓別人知道,為父有你這個寶貝女兒,是吧。”
“可是爹,還是說是你的義女麼?”
“是,苒兒,這事兒得一步一步來,有一天爹會告訴全天下的人你是我的親生女兒,但不是現在。這些年你也該知道,血族的親生孩子,也許你便是這全天下唯一的一個,這世上的人都愛稀罕的事物,現在你還太小,而且爹始終無法感應到你的安危,所以現在若是暴露了你的身份,便是給你增加許多危險,你可懂?”
“我懂。”景苒低下頭,蹭了蹭父親的膝蓋。
“那便好,我叫蔣三娘給你去做件新衣裳,賞月宴的時候便漂漂亮亮地跟著為父一起會會族裡的人,你也不用害怕,我會吩咐元齊跟著你,不必要的人便不敢來與你牽扯,你若有什麼不明白的,也可以問他,這樣可好?”
“恩,好的,爹。”景苒道。
“乖。”景睦彥又輕輕揉了揉景苒的腦袋,微微闔了闔眼。
景苒回房不久,殿裡管日常雜事的蔣三娘便去找了景苒,說是殿下吩咐為她做件新衣裳,給她左右量了尺寸,又拿出冊子讓她挑髮飾的圖樣。
賞月宴前的一天,蔣三娘便捧著一套做好的衣裳說讓她試穿一下,瞧瞧合不合身。這衣裳一開啟,景苒便是一驚,桃紅色的衣裳,上面用深淺不同的紅色絲線密密繡著繁華圖案,長長的裙襬及地,層層疊疊卻又輕盈飄逸,連腰帶都是精雕細琢,衣裳外面一層銀色的紗,竟是冰蠶絲織就,輕軟地無風自舞。
足金的髮釵是一團團桃花圖案,那頭髮絲粗細的金絲密密鉤織,將一朵朵桃花勾勒得栩栩如生,真是巧奪天工。蔣三娘招呼著為她換上衣服,梳好髮髻插上金釵,便一邊嘖嘖地讚歎一邊將她拉到鏡子跟前。景苒的嘴有些合不攏,鏡子裡的美人兒是自己?平日裡景苒都是一身素白衣裳,從未有過如此鮮豔嬌麗的衣裙,這麼美,突然想起賞月宴也會前來的辰蘇白,景苒的臉紅了,東辰君也會覺得她好看麼?
作者有話要說:
☆、桐夜往事
賞月宴的日子到了,月上柳梢頭的時候,大殿裡便早就坐滿了前來參宴的賓客,按著主人排好的次席入座,三三兩兩相互招呼攀談。等到月上中天的時候,穿戴整齊景苒便隨著元齊入了座,她的座位擺在主座左手邊第一個,單獨的一個小桌,說是靠著主座,但主座高高在上,還有幾級臺階,她的坐席離主座其實也還有好幾丈的距離。
她從側門一入座,殿裡便是一陣安靜,擾得她心裡一陣慌張,她入座後便低下頭也不看眾人,接著便聽得一陣陣交頭接耳地小聲議論。
大殿裡的人的確是驚了一下的。
照理說,平日裡賞月宴的座位基本固定,主座的左右兩邊便是桐夜殿自景睦彥而下最有實權的四位將軍。而今日,四位將軍都已入座,而主座左右兩邊緊鄰的兩個位置卻依然空著。眾人早就開始琢磨著今天可是有什麼要人到場,有人十拿九穩地說是長右殿向來與桐夜殿交情甚好,聽說長右殿的當家醒了,自然是會來的,按那位殿下的身份,定是要坐在右側首席的。
眾人聽了皆覺得有理,紛紛點頭贊同,那麼另一個呢?左側首席是誰會來呢?眾人議論紛紛,卻是沒有一個說法能夠服眾。
沒想到,入座的,竟然是這麼一位翩翩少女。眾人皆驚歎於少女的美貌,而且,眾人很快發現,跟在少女身後的竟然是桐夜殿下的貼身侍衛元齊,這位元齊似乎自從一開始便跟隨景睦彥身旁,雖然在殿裡不擔什麼職務,但眾人皆心知肚明,他絕對是景睦彥的心腹,手裡真正的實權遠高於四位將軍,並且元齊在這位少女入座之後並沒有坐下,而是侍立於其身後。
有人突然說,會不會是桐夜殿下的義女?這一個提議如同往油鍋裡灑了一瓢水,眾人再也忍不住開始各抒己見,心裡的想法漣漪了起來,但倒也是忌憚於桐夜殿的威嚴,各種猜測也都點到為止,不敢逾越。
景苒自入座之後便覺得有眾多目光投來,心裡頗為不安,但她此刻最強烈的念頭便是想瞧瞧東辰君來了沒。於是她小心翼翼的抬頭,偷偷地往四處張望,根據以往的慣例,東辰君若來了,通常會站在無人的二樓迴廊之上,自上而下冷冷地打量整個賞月宴。果然,景苒便瞧見了站在她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