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道:“兩位大人不必爭論,依老夫所言,這五寨堡千戶辦事得力,為國屯糧,可以給於表彰,至於這糧嘛,就納一些吧,畢竟朝庭的困難是擺在這的,各地的衛所軍鎮都盯著,指望戶部撥糧呢,王大人也難做啊。”
兵部尚書石星一下子無語,既然首輔都發話了,他也就不再說什麼,半響,他才道:“那依王大人所說,那五寨堡要納多少糧呢?”
戶部尚書王遴沉吟道:“那五寨堡今年屯糧四十三萬石,他區區一個千戶所,一千餘軍士,留那麼多糧做什麼?留二十萬石自食足矣,就上交戶部二十三萬石糧吧。”
“什麼?”
兵部尚書石星差點跳了起來,王遴竟要五寨堡納糧如同內地一個上府,這怎麼能不讓他震驚?
他激動地道:“王大人,你這是殺雞取卵啊!就是國朝初,各衛所也沒有如此納糧法,更不要說現在的內地衛所,也不過是每畝軍田納糧一斗。依老夫所言,五寨堡納糧二萬石足矣!”
王遴哪能同意,兩人又爭吵起來。
萬曆帝道:“好了,五寨堡納糧之事,等當地地戶部奏摺上來再說,你們都退下吧。”
內閣首輔申時行,戶部尚書王遴等人只能退下。臨行時,他們聽到萬曆帝道:“楊大為,你留下,再和朕說說那五寨堡之事。”
幾個閣臣從東暖閣內出來後,關於五寨堡地事情更是轟動,京師官員們都是議論紛紛,大家都在打聽這黃來福是什麼人。這種議論,也透過大明發達的邸報系統,快速地向各地州縣傳播,一時間,各地的知縣,知州,知府,布政使,各地邊鎮,紛紛注意上了這個五寨堡,五寨堡千戶黃來福也成為了各人的話題中心。
不論是訊息傳到哪裡,各人第一反應都是不可思議,各人紛紛透過自己的關係,或向五寨堡方向打聽,或是派人前往五寨堡檢視,一時間,五寨堡又迎來了新的一番考察潮,這次不是五寨堡附近的民堡,附近地衛所。而是隨著訊息地先近傳到,遍及了大明的各地。
而在五寨堡這個例子面前,關於天災意味著減產,意味著天子失德地言論,一下子消失無蹤,許多言官文臣們都自覺地閉上了嘴,因為在五寨堡這個鮮明地榜樣面前。他們所有的言語都站不住腳,一下子讓萬曆帝輕鬆了許多,也讓萬曆帝對五寨堡千戶黃來福更為上心。
而關於五寨堡應該納糧多少,也引起了各人的爭論。爭論的雙方分為兩派,一派是圍繞著戶部尚書王遴,一派是圍繞著兵部尚書石星。京城的言官們多支援戶部尚書王遴,而一些衛所邊鎮的軍官們則是多支援兵部尚書石星。兩派各佔各的理,誰也說服不了誰。而萬曆皇帝朱翊鈞地態度則是曖昧。兩派中,也沒表態支援誰。
九月十二日,京城又發生了一件大事,吸了一些人的注意,神宗遣內臣責問內閣:“屢有人疏請開礦,為何不見戶部奏復內閣大臣申時行回奏說:“天地生財本以資國家之用,況今國庫無餘財,山澤無遺利,為權宜之計,開礦亦不失理財之策。但開礦必當聚眾。聚眾必當防亂。現今山西、河南之間。礦徒嘯聚,勢洶洶,欲鬧事,廷臣正商議如何平息。若官府開礦,恐奸民乘機爭利,隱患愈不可測。且朝廷一切事務,關係大體。豈可不惜所費而為。若開礦只為求利。必須事先計算工本,募工之費若干。防兵之費若干,開礦所得之利若干,必見出少入多,不為虛費,而後才可以斟酌開採。切不可因為民間一時之私請,朝廷便可議開。戶部之所以遲遲未回覆陛下,原因一是為了防患,二是出於愛惜錢財,三是怕差官擾害地方軍民,四是不願意洩露國家目前窘急之狀,使外夷更加輕視中國。”
聽申時行這樣說,萬曆帝只能作罷。但事實上,從大明朝中葉一直到萬曆年間,不經官方的同意,民間商人和官員私自開礦者不計其數,如各地的鐵礦,由於商品經濟地發展以及外貿中鐵器輸出的增加,市場上所需鐵器日益增長,刺激了許多人進山開礦,每到秋收之際,各個商人豪族,或是官員子弟,就糾集兇徒,百千成群,每山起爐,少則五六座,多則一二十座,每爐聚二三百人。
還有各地的金銀礦,銅礦和鉛礦等,也是各地豪強勾結勢家,盜礦者不計其數,即使朝廷鑄幣,也仰仗民銅,嘉靖時鑄幣黃銅照例行戶部買辦,有時都因為銅價太高,得不償費。到了萬曆時,更是天下銅在民間為供具什器者,不知幾千萬億,其產於各處名山者,豪姓大賈負販以擅厚利,又不知幾千萬億。各地的礦產收入,都為奸商專擅。
實際上到了這個時候,在礦產的事上,各地官員已經和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