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軍才找完大夫往回趕時,見一個玄色身影鬼魅一般地向著自己與嚴盈的住處疾奔而來,便心知不妙。偏生那人輕功遠非他所能及,他不過幾個眨眼間,那人便不見了蹤影。他一把將大夫拎在手中,緊趕慢趕趕回來時,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不過,破軍還是從嚴盈與絕心的對話中,明白了些什麼。
天下會幫主來過了,他將聶風帶走了。
破軍將手中的大夫放下,只見那年老的大夫已經因呼吸不暢而面色漲得緋紅,老命去了半條。
“去,給他們兩個看看。”
嚴盈雖記恨絕心,但也想到了事情的關鍵。絕心拉著絕天謀劃陷害天下會幫主一事,無論如何,他們也得給出個交代來,否則,只怕天下會的人明日就要上門拿人。現如今天下會的勢力遍佈天下,他們就是隱姓埋名,又能夠逃到什麼時候?他們牽涉進此事全是因絕心而起,如今絕心又成為了事情唯一的轉機。
無神絕宮已毀,絕心又不像是個會真心為絕無神報仇的,那麼他此番前來對付天下會幫主必是受人指使,他們若是能夠從絕心的口中挖出那個人來,再將絕心親自押到天下會,或許那天下會幫主不會再來尋他們的麻煩,也能夠對絕天網開一面。
若是能夠讓風兒在天下會幫主面前美言幾句嚴盈想到方才絕天將聶風刺成重傷一事,眸色一黯。正是她先前的求情讓風兒身處險地,如今,她還有何臉面讓風兒再去替天兒求情?罷了,無論有何懲罰,只要天下會能夠留天兒一條命,哪怕是他要受些刑,她也認了。
在迴天下會的路上,聶風一直安安分分地待在嬴政的懷中,乖巧得不得了。
嬴政雖餘怒未消,卻仍是顧及著聶風的傷勢,放緩了速度。
“師父”聶風在嬴政懷中虛弱地睜開眼,如同幼時般,拿頭蹭了蹭他的胳膊:“徒兒沒事,師父不用擔心。”
嬴政冷哼一聲:“方才絕天刺你那一刀,你果真躲不過?聶風,你老實告訴朕,你為何不躲!”
“果然還是瞞不住師父。”聶風輕嘆一聲,一面催動著內力為自己治癒傷口,一面尋思措辭:“徒兒只是感到近日‘春風化雨’功法突破在即,想要試上一試,在負傷的情況下,自己能夠做到什麼樣的地步。且我若是不受傷,只怕絕心也不會那麼快站出來。”
“只此而已?”嬴政頗具深意地瞥了他一眼。
聶風垂下眸:“今日我與絕天相鬥,必有一人要流血。否則,娘只怕還會心存僥倖呢。”
“我本想殺了絕天以絕後患,可娘攔在我面前,苦苦哀求我放過他,可看著絕天后來的舉動,我就知道,他必是不願放棄復仇的我不能傷娘,也不願就這麼放過他,所幸受他一刀。來日,他若要來害師父,我便可直接殺了他,再無猶豫。應孃的囑託,我已放了他一馬,沒有第二次。”
“一個小小的絕天,就讓你如此自戕?”
聶風苦笑:“我顧忌的不是絕天,而是娘。”
“那你可曾想過朕?”
聶風睜著迷濛的雙眼,看著怒意勃發的嬴政:“師父”
“你只想著,你可用此番受傷全了你的情義,你可曾想過,你受了傷,朕這心裡頭也會難過?”
“師父”聶風訥訥開口,不知怎麼,抱著自己的人明明一如既往的偉岸,可他卻從他那如同刀鋒雕鑿的面容上看到了一絲難得的脆弱。
“風兒,朕這顆心也是肉做的。”嬴政喟嘆一聲。
聶風將自己深深地埋入了嬴政的懷中,攥著嬴政衣襟的手緊了緊。過了片刻,他抬起頭來,雙目認真而誠摯地凝視著自家師父:“以後不會了以後,風兒不會再讓師父為我擔心,為我難過。”
兩人沒有再說話,任由風聲獵獵地從耳邊掠過。
待雙腳著地的那一刻,聶風道:“師父,你看,我的傷已經好了大半了。”
嬴政眯了眯眼,自家徒弟身上的氣息確實有所提升,不過,這並不能成為自己繼續縱容他的理由。
所以,嬴政對此言置若罔聞,依舊環抱著聶風向著自己寢殿行去。
“傳朕旨意,風堂主身受重傷,令黃大夫前來問診。”
“風堂主這些日子需得好好進補,令廚房每日燉了補品送上來,不得有一日延誤。”
於是,接下來的幾日中,聶風每天對著一大堆藥和補湯犯愁。
“你怎麼又擅自下床走動了?朕不是囑咐過你,在床上好生將養的麼?”
聶風無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