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安適太久了,其祖先皇甫景瀾三百多年前生生撕裂強橫一時的靖熙王朝,在靖熙的廢墟上建立了梵陽帝國,其後梵陽幾乎沒有過什麼戰事——祖先的血性早已被磨滅了吧!
可是梵陽有機括製造技術,梵陽的機括獨步天下,尤其是投入軍隊使用的機括更是殺傷力驚人。以帝都機括製造府製造的軍用機括為上品,茗禪皇帝親眼看過能將矢推射到五百步以外的機括。五百步遠的可怕射程,箭矢的超強洞穿力,這已經讓梵陽的軍隊在戰場上處於不敗之地。更有傾世名將之名的御殿炎將軍尹蒼炎統領梵陽各部軍隊,茗禪皇帝對可能發生的戰爭並不很擔心,只是,他是一個喜好安靜的帝王,不怎麼希望他的帝國被戰火塗炭。
這一點,他已經與執意用寶劍為自己帝國切割下大塊版圖的夢陽林夕皇帝差的太遠了。
“陛下,這一步您已經考慮了進二十息時間哦,是不是該走了?”陸妙柏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打斷了皇帝的思索。其實皇帝方才心思並沒有放在棋盤上,他想的是整個帝國天下的局勢。陸妙柏正是看到皇帝的心思遠了,這才出言道。
“呼——”皇帝嘆了一口氣,整個宮殿中都是他的幽隱的嘆息聲。他眉頭蹙在一起,犀利的目光掃過棋盤,臉上的神情變得古怪,“朕已是輸了,沒想到這盤棋竟輸的這麼慘烈
“陛下心中有事吧?方才陛下的棋盤佈局相當完美,臣幾乎沒有活路,只是陛下中途分心,露出破綻,以致棋敗。陛下日理萬機,夙興夜寐,心神全被國家大事佔據,以分神之心與臣下棋,臣缺卻用盡全力才得以勝於陛下。這局棋,其實是臣輸了!”陸妙柏是很會說話的人,明明是皇帝輸了,卻能說的好似自己才是應該輸棋的人,雖恭維之意明顯,卻讓皇帝蹙在一起的眉頭舒展開不少。
可他心裡其實是冷笑一聲——皇甫茗禪是一個盛世之主,他從成為梵陽皇帝開始,梵陽的一切都很順利,帝國運轉得像咬合緊密的齒輪徐徐前進。這樣的帝王,看似偉大,卻是無法容忍任何吃虧與失敗。只能這樣恭維,如此虛假得迎合。皇甫茗禪,執掌帝國二十年的梵陽茗禪皇帝,內心卻幼稚得可怕。與夢陽那個冷酷霸道的林夕皇帝相比,茗禪皇帝在帝王的心性上不堪一擊。
“陛下不知有何煩惱,或許臣可以為您排憂解難!”陸妙柏雙手揖在一起,對著皇帝欠身行禮道。
“朕心中確實有事!”皇帝伸手將棋盤上的棋子撫開,看著棋盤上縱橫之道,沉聲說道:“帝國現在將全部人力,物力都投入陸柱國之前所說的天下亂世的準備中,國庫的資源消耗速度和燃燒一樣,梵陽幾乎放下了所有計劃,一直處在軍備擴張中。梵陽的發展方向與朕設想的偏差越來越大,這件事是朕心中的一根刺。還有陸柱國之前提出與北蠻人結盟之事,朕一直沒有向帝國公開,可有一大部分物資都流向了極北草原,這塊兒的帝國的賬目缺口越來越大,已經引起幾大商會的注意。他們開始懷疑皇族將這一部分錢和物資用到見不得人的地方了”皇帝一邊說,一邊將一顆顆棋子擺在陸妙柏面前,棋子星羅棋佈,卻隱隱呈現陣型。隨著皇帝落子的聲音,他的話語憂慮之情更甚。
陸妙柏略微沉吟片刻,說道:“陛下完全不用擔心這一點。這是商會目光短淺,太過迂腐保守,也太把他們腰包裡的錢看得重要。陛下可以對幾大商會稍稍透露一些事情,讓他們清楚,到底是錢重要,還是命重要。不過用於與蠻族人結盟的那一部分物資與金錢太過敏感,可以說是用來籌備新軍隊。不管帝國之內有什麼聲音,只要我們讓他們看到梵陽實實在在地在變強就夠了。請恕臣直言,帝國太過富有,富有到令人覺得舉足維艱,就算我們不主動參與未來的風雲變幻中,可擴充軍備實力,守護我們帝國的財富與人民生命總是沒錯的!這下問題又回到剛才陛下第一個疑惑上:梵陽,是否走上了歧路!臣以為,梵陽之前一味發展積蓄財富才是歧路!梵陽開國景瀾皇帝,奮武烈,定八荒**之亂,叱吒風雲,建立梵陽帝國!可是梵陽現在的軍力與開國之初相比如何?差的太遠——”
“嘭——”皇帝的手掌狠狠拍在棋盤上,棋盤頃刻間翻下桌去,棋子乒乒乓乓得滾落在地上,一個一個跳得遠了。“哼,陸柱國,你是在說朕不如先祖麼?”皇帝的面容帶怒,劍眉豎直,冷目看著陸妙柏。
陸妙柏的目光一直盯著地上落得最遠的那顆棋子,看著它滾落在地上,一直朝前滾動,直到進入角落中看不見。他表情沉靜安詳,絲毫沒有因為陛下的怒火而方寸大亂,皇甫茗禪的心性他揣摩的太清楚。無論是現在亦或是年輕時候他們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