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局,切莫意氣用事,落入夢陽人的圈套,梵陽輸不起啊!”
“統御大局?他們並不服我!”夜星辰低下頭,落寞地說,“我只是想救寧正罷了。”
“龍槐關的地勢設伏絕佳,夢陽人真要做文章,肯定要埋進去無數武士,我還是覺得,兒女情長先放一邊,國家大事為重才是男兒本分!”王鍾離平靜說道。
“王將軍,龍槐關後大概有十六萬夢陽武士,梵陽有三十萬大軍壓境,硬拼的話,有幾成勝算?”
“沒有勝算。別忘了夢陽還有五萬多風雷鐵騎,戰力天下第一的重騎兵!”
“那要是夢陽不得不從龍槐關抽走兵力呢?風雷鐵騎被抽調走了,只餘下步卒,又有幾成勝算?”
王鍾離沉吟片刻,“六成。”
即便是血戰死戰第一的王鍾離,也沒有十成的把握麼?也好,總比全無希望的好!
夜星辰走上前來,“王將軍,我要出去一趟,軍隊暫時由你統御。”
王鍾離沒有問他要幹什麼去,他相信夜星辰,就像城主一直對這個年輕人心懷期待一般。他只是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放心。”接著也離開了軍帳。
夜星辰舉起手,他的手上戴了兩枚戒指,一枚玫瑰金,一枚水月銀,其中一枚,是他送給寧正的。
那天他察覺到皇宮中有咒術師出現,待他趕到時,寧正已經被帶走了,他只找到了這枚戒指,緊接著就傳出了寧正被抓,要被斬首處死的訊息。他恨修羅的卑鄙手段,更恨自己這幾日對寧正的不管不顧,他是忙著掀起對夢陽的戰爭,可若是要以寧正的性命為代價,他寧肯放棄一切。
突然想起,他最後一次見寧正時,他們分明是吵了一架,寧正哭著問他,到底她和權力,哪個重要,他竟猶豫了片刻才回答,一遍一遍念著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麼?
他低下頭,握緊了拳頭,感受到手指上那兩枚戒指貼緊面板的冰涼觸感。
他嘶聲自語:“我不要在失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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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北的冬天來得早,興許九月天一夜北風呼嘯,第二天再走出帳篷,就是白茫茫一片雪原,等到南方已經過完年迎來春暖花開,這裡的冰雪也不見絲毫消融跡象。
君王蘇日勒赫克剛給幾家將軍訓完話,接過奴隸端來的馬奶酒,不小心碰到了脖子上掛著的玉珏,竟惹得他怔了片刻。
一名奴隸匍匐行禮,“君王,到了大薩滿給您講書的時候了。”
“請大薩滿過來,叫人上去把帳篷頂的積雪清掃掉,今晚要是再下雪,帳篷就該被壓塌了。大薩滿身子孱弱,給他用羊奶兌上白月醉溫好,等他來了剛好能用來暖身子。”
“是!”奴隸恭敬地退了出去。
君王心裡總覺得有些發慌,像是有什麼事要發生,卻又猜不到究竟是什麼在困擾他。有必要讓大薩滿算一卦,替他解開困惑。
新薩滿比已逝去的老薩滿靠譜多了,老薩滿經常連個天氣都算不準,總是大大咧咧去各家帳篷混吃混喝,神神叨叨每個正形。可新薩滿申凡雙總說,老薩滿是一個值得尊敬的老人,是一個揹負了太多的可憐老人。
轉眼間,自那場草原動亂已經快兩年了,阿爸和雨萌死去兩年了,夜星辰離去兩年了,逝去之人不可追,那還活著的,過得好麼?
他伸手握住了玉珏,圓潤細膩的玉質溫暖了他的手掌。
帳篷簾子被掀開,裹了羊皮襖的申凡雙抖落滿身白雪,將羊皮襖脫下來交給奴隸,灑然笑道:“看來真是不能再顧著風度了,不穿皮裘大麾,是耐不過這個冬天。按南方的氣節算,現在已經算是過年開春了,極北還是一片冰天雪地,蠻族在這裡存活上千年,實在令人敬畏。”
“呵呵,大薩滿說笑了,我還擔心你帳篷不夠暖和,準備再送你幾條狼皮褥子,看到您這冬天都安然無恙,我也放心了。”君王呵呵笑道,招呼奴隸將盛著溫暖羊奶的銀碗端給大薩滿,招呼他坐了下來。
“君王,有幾件事得先告訴你!”申凡雙坐下後沒有太多寒暄,直接切入正題。君王看著他的眼睛,便知道事情非同小可。
“我安排在梵陽的諜子來信,梵陽皇室發生政變,太子在除夕夜篡位,老皇帝自縊而亡,梵陽廟堂權臣紛紛倒戈投向新皇帝,但其實真正掌權的是夜星辰。”申凡雙在火盆上烤著凍僵的手,看著君王說道。
君王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
“夢陽林夕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