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錢能在風雷騎裡掛個名,多長臉?
那風雷騎的斥候該是怎樣的悍卒精兵?這是花再多錢也無濟於事的!斥候看似遊弋在戰場之外,乾的卻是最兇險的行當。雖無戰事,但夢陽與梵陽斥候諜子的短兵相接人命互換從未停止,特別是被活捉的斥候,下場不敢去想。
沒有真本事,來當斥候根本就是在送死,害自己更害別人。
一次次出生入死化險為夷,大家才慢慢對這個面容猙獰的年輕人從接納到刮目相看,再到死心塌地的追隨。
夜氏子嗣翹楚英才輩出,怎可能會有豎子庸才?而且夜氏有祖訓,男孩十八歲後必須投軍,是生是死看自己造化,絕沒有仗著姓氏作威作福走坦途捷徑這一說。
“少將軍若是臉上沒疤,估摸著是個迷倒無數女子的大公子哥!”一名臉上同有刀疤的斥候說道,他摸著自己臉上疤痕,笑道:“可咱是當兵的,身上沒疤才丟人,那是正八經躲在後頭不敢露頭的孬種。疤在臉上,別人一看就知道是個漢子,別像二蛤蟆那樣,當年屁股中了毒箭,剜了一大塊臀尖肉,這疤比掉了腦袋的碗口疤都大,可沒人能看著,每回和別的伍卒比身上傷疤時,二蛤蟆都恨不得褪了褲子屁股貼人臉上給人看他的疤,哈哈哈”
鬨笑四起。
二蛤蟆是一名精瘦漢子的外號,那人最顯眼的就是那一雙腫眼泡和重下巴,尤其是賭氣時腮幫子一鼓一鼓的,活像一隻癩蛤蟆。被人損了,二蛤蟆的腮幫子又氣鼓鼓的,不言不語,上去就照著損他的斥候的戰馬屁股來一鞭子,戰馬吃痛受驚,朝前一跳,背上主人倉惶跌下馬背,吃了一嘴沙土,又是一陣鬨笑。
夜星寒眼神陰沉下來,顫抖伸手撫過臉上猙獰如蜈蚣的疤痕,目光渙散呆滯,魔怔了般。他緊緊攥著馬鞭,指甲扣入肉中,嘴唇緩緩扭出冷笑。
夜星辰,夜淵鴻,你們最好給老子好好活著,不管在什麼地方,不管混的如何,哪怕像狗一樣,都得給老子苟活著,欠債還錢,欠仇報仇,天經地義啊!
“走,回去給將軍稟報敵情,等風雷騎開來就是殺穿梵陽之日,到時候咱兄弟幾個人人都能擄幾個梵陽妙齡女子,在馬背上就給她剝光正法了去!”夜星寒桀驁張狂說道,調轉馬頭一馬當先朝邊陲小鎮馳去,幾名斥候渾身血熱,嘯叫連連,絕塵而隨。
第41章 醜陋
一伍斥候回營後下馬歇鞍,看到風雷斥候回返,立刻有監馬卒迎上前,為這一伍風雷斥候接過戰馬洗鼻刷毛,好生休養。騎兵看重戰馬勝過看重自己性命,五里一飲水十里一涮鼻,這是騎兵養馬鐵打不動的規矩。夢陽本土多為矮種馬,大多做些馱貨拉車的行當,勉強能拿得出手的北夜馬在蠻族的高雲馬面前像一頭騾子,若用夢陽本土馬種充當戰馬,無疑是講笑話給人聽。
林夕皇帝五年前有了組建風雷騎兵的想法,從全國挑選精壯彪悍武士十萬,逐輪淘汰,只留下不到五萬精銳中的精銳,兩年前又花重金從極北蠻族手中購買純血統高雲馬,這兩年來,騎兵與戰馬之間相互熟悉認主,相互打熬,如百鍊成鋼,誰也不知道這支用黃金生生堆出來的軍隊戰力幾何。林夕皇帝對風雷騎寄予厚望,毫不吝惜褒揚之詞,將來戰事中,風雷騎必定是衝在最前面的。
而隸屬於風雷騎的斥候諜子,配備的戰馬更是千金難買的踏雪高雲馬,據說極北草原上,只有蠻族隼騎的神射手能騎著這樣的戰馬來去如風,三百步外就能在馬背上張弓搭箭射殺無數,踏雪高雲馬讓這些神射手像長了翅膀,像盤旋在天際的鷹,隨時都會俯衝下來啄瞎敵人的眼睛。
風雷騎兵是擺在明面上一眼就能看到的戰力,而風雷斥候的存在相對而言就低調很多,就如夜星寒一行斥候回返時並未走營地正門,而是從營地後方隱秘進入。監馬卒接過戰馬後,立刻有傳訊步卒前來告知大將軍要見他們的伍長。
大將軍夜青山,這個卑鄙到靠殺死族人以博得皇帝信任的男人,卻成了夢陽數十萬軍隊的統領。
這一伍其餘四名斥候看向他們的伍長時,眼中光芒掩飾不住的熾熱。能有一個做大將軍的父親,這已不是尋常紈絝將種子弟,明明可以平步青雲直接做那少將軍,卻非要做出生入死的斥候諜子,這就是傳言的那富貴日子過膩了?
這也更堅定這一伍斥候死心塌地跟隨夜星寒的決心,人常道大樹底下好乘涼,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道理他們都懂。
夜星寒面無表情,輕聲丟下一句你們各自回去休息,便朝大將軍帳走去。
他能感受到傳令兵對他說話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