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軟,不好好打一架給他看看,只怕和不了,我自行當心少傷性命便是。”
此時山下,鐘鼓齊鳴,方才的聲音冷冷哼道:“無知的東西,就讓你見識見識。”
俊卿道:“我就見識,見識你有多少破爛。”
只見從大寨正廳之前,雙龍出水,湧出兩列燈火,直向俊卿安潔立處行來。
雙方相距甚遠,安潔看不甚清楚,俊卿卻一目瞭然,忽然一臉的滑稽抱歉之色,安潔記得只有他小時玩捉迷藏,一般被人抓住才有這個樣子,不由甚覺奇怪,這時寨中之人漸走漸近,當先一人高大威猛,安潔認得正是曾陪他兒子梅子豪前去梅林小築求醫的太行山主梅若望。
俊卿雖沒有會過,從他的所勢上也看得出來。
梅若望漸近,見俊卿玉樹臨風一般站著,比他想像之中的還要年青,微微施禮道:“賢夫婦遠道而來,老夫有失迎迓,恕罪,恕罪。”
他要吵要打俊卿都不含糊他,他以禮相迎,俊卿一脈斯文,就不能不理,也還禮如儀,道:“山主威懾天下,精神如此瞿鑠,果然名不虛傳。”
梅若望緩緩笑道:“大俠告訴老朽玩火要請京師的黃火炎,不知可就是這一位黃火炎嗎?”
他說時指著身側掌燈為首之人。
俊卿賦性好頑,他時常去看的,與他極熟,俊卿方才早已看清了想到自己所吹的那些大話,所以才一臉尷尬,這時強笑著道:“山主請的正是此人。”
梅若望在似聽不聽之間,繼指著黃火炎對面之人道:“這是他兒子黃炎。”
又指著黃火炎身後之人道:“這是兩湖的玩火名家霹靂火徐暖。”
他接下去指著送他前來的兩旁的掌燈之人,無一人不是天下最享盛名的玩火高手。
俊卿不留心,吹牛皮大炮吹到別人手上去了,一臉尷尬之像外,只好聽著梅若望大尷特尬。
梅若望說完了方才引著俊卿夫婦入寨,說道:“這些人合作了一堂焰火,等會兒正要請賢夫婦評定高低,若果然拙劣不堪入目,便將這些人架火燒了作為餘興。”
他的這些話不僅俊卿安潔相信,便是兩旁掌燈的玩火名家也無一不信,都偷偷面露哀懇之色,看著俊卿安潔。
俊卿看了安潔臉上的悲憫之色,便知今天等會兒看焰火不得不大聲喊好了,肚子裡真是一肚子的不願意。
少龍走至大寨的正廳,只見其中黑壓壓的站滿面了人,梅若望引著俊卿夫婦向內而行,卻並不一他們彼此引見。
俊卿也沉住氣裝得若無其事,與安潔一起緩緩朝內而行。
梅若望在廳中停步喝道:“全利,你哥哥全勝怎麼死的?”
全利眼睛裡迸出火來,從人群中走出,大聲道:“與武當掌門見禮,被他趁機暗算而死,手下徒黨也戳殺殆盡,手段真好卑鄙。”
梅若望續道:“蟠龍寨張才、李秀你們父母兄弟又是如何死的?”
這兩人遍身血汙狼籍,塵土滿面,似乎到達未久,走出人群涕淚交流道:“我們主人是亡明宗室別支朱武,隱在蟠龍寨避難,忽然來了癩頭陀從外面打到裡面,裡面打到外面,完了一把火可憐連後寨的婦孺也被他活活燒死了。”
張才李秀四面碰頭,站起身來嘎聲道:“方今天下淪於異族之手,主人正等待清廷追緝稍緩,出面號召有志之土,復我故國河山,卻忽然遭此橫禍,求山主為我們作主。”
廳中綠林紛紛議論,對此事都極為氣憤,張才、李秀蹣跚走到俊卿夫婦身前,仰天干嚎道:“我們大寨兄弟被難,那也罷了,後寨的父母妻兒何罪?”
俊卿見他們二人目光散亂失神面容似若瘋狂,顯然不是假裝,他聽過癩頭陀說過一路來踏平三座山寨,對上事也並不懷疑,遂道:“你們氣竭衰,快去休養,否則死在目前了。”
兩人不理,又哭又嚎道:“我們還要活麼?我要讓天下都曉得這件事,我們主母抱了兩歲的幼主衝出來,也被癩頭陀推回火中,用活燒死。”
兩人說完,坐在地下又抓又打,口中聲嘶力竭的只是仰天干嚎。
俊卿回目四顧,只見群情洶湧,一片喧譁,暗想:“綠林人物打家劫舍的不少,喪天害理的也不少,然而宗定遺臣椎心泣知要復國的也不少,這梅若望真是人傑,借這兩件事,輕輕的把綠林罪過都掩了卻將他們的委曲都種在人心。”
心下不由暗歎:“自己料敵錯誤,今天要和只怕很難。”
安潔秉性慈和,對廳中洶湧群情中不甚在意,對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