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大娘道:“楚玉祥為了替他義父母報仇,獨自走了,很可能是找上勾漏山去的,那
時,咱們大夥人都在東海鏢局裡,怕他一人有失,就由你大師兄陸長榮坐鎮鏢局,咱們等人
分作四撥人上路,你外公阮掌門人和你舅舅阮傳棟是第三撥,就在咱們後頭,也快到了。”
聞家珍喜道:“那人果然沒有說錯,要我到這裡來等人”
梁慧君問道:“是什麼人要你在這裡等人的呢?”
聞家珍道:“是今天早晨。我在梧州遇上的,那人好像喝醉了酒,說話瘋瘋癲癲的,從
我身邊經過,聞到一股沉重的酒氣,我先前也沒去注意他,那知眨眼工夫,他就走得不見
了。我正在奇怪,這人走得好快,那知就在這時候,我耳邊響起極細的聲音說道:‘喂,小
姑娘,你要上勾漏山去,總得找幾個同伴,巧得很,只要今天傍晚趕去嶺腳,就可以遇
上。’我四顧根本沒看到人,心想:那一定遇上異人了,所以趕來這裡看看,果然遇上你們
了。”
西門大娘急著問道:“那人是不是穿一件灰佈道袍的老道士?”
聞家珍搖搖頭道:“不是,那人他從我身邊擦身而過,我沒有注意他,但絕不是道
士。”
西門大娘道:“這就奇了,這人會是誰呢?”
正說之間,突見一道人影飛也似奔了過來,口中叫道。“兩位師父,你們找得徒兒好
苦,但總算給徒兒找到了。”
這人正是假扮南荒雙奇徒弟的錢電,他奔到幾人近前,喜道:“原來兩位老人家找到三
位姑公子了。”
他因不認識聞家珍,口中幾乎說出“三位姑娘”,臨時又改成了“公子”。
東門奇呵呵一笑道:“錢老二,咱們用不著再改扮什麼南荒雙奇,勾漏山早已知道老夫
是什麼人了。”
說到這裡,“哦”了一聲,問道:“這裡附近,前不靠店,後不靠村,看來今晚咱們只
好在這裡露宿一宵了。”
聞家珍這一會功夫,已和梁慧君等三位姑娘談得極熟,說道:“明天如果路過城鎮,我
也去買一套男裝,改扮成男子才對。”
英無雙咕的笑道:“對啊,聞姐姐也改扮成男子,我們四個也是武林四公子。”
裴畹蘭道:“不,我覺得聞姐姐還是不改扮的好。”
聞家珍道:“為什麼呢?”
裴畹蘭道:“因為你要報伯父伯母的大仇,就要他們知道你是伯父伯母的女兒,堂堂正
正的手刃血仇,自然不用改扮的好。
聞家珍聽得熱血沸騰,切齒道:“裴姐姐說得對,我要他們知道我就是聞家珍。”
容縣,是前去勾漏的必經之地。
東大街街尾,有一家小酒店。
這家酒店小得像一條狹窄的小弄,跨進門去只有三張“半桌”,靠著牆壁,邊上已經僅
容一個人可以透過,裡首就是切滷菜,舀酒的地方。
這家小酒店只有一個彎腰老頭掌櫃兼跑堂,夜晚打了烊,把三張“半桌”拼起來就是他
的床鋪了。
這時傍晚時光,小酒店裡走進來兩個酒客,一個是蓬著一頭亂髮的老人,身上穿一件灰
佈道袍,本來是灰白色的,但不知他穿了多少年從沒洗過,髒得已經變成黑色。
老道人後面卻是一個丰神俊朗的青衫少年,腰懸青穗古劍,飄逸瀟灑。
這兩人如論衣著、年齡、身份,一個是又窮又老的道人,一個則是翩翩少年公子,怎麼
說都不該走在一起的,但他們卻偏偏走在一起。
他們當然就是自稱茅山四茅君的茅四和楚玉祥了。
茅四跨進門,還沒落坐,就大聲嚷道:“老夥計,快給老道來一壺酒,不用燙,要快,
老道酒蟲已經爬到喉嚨裡來了,又幹又癢。”
兩人剛在一張“半桌”上對面坐下,彎腰老頭連聲應著,立即送上一壺酒來,笑道:
“道長多年不見了,什麼風把你吹來的?”
茅四道接過酒壺,對著嘴一陣咕咕大喝,才吁了口氣,大笑道:“自然是東北風了,不
然怎會把貧道吹到西南來?”接著哦了一聲,急急問道:“老夥計,我問你一件事,最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