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的能力來冒充神仙。
只是他這一句話說出來,等於是承認了他剛才進入了大衛的夢中。
雖然不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但好歹也是大衛活了大半輩子的現實世界,驟然間聽聞如此詭異的事情,饒是他向來膽大,也覺得周圍夜色襲人,背後涼風颼颼。
“啊!”大衛一聲驚呼,心想這面前的中國人到底是人還是鬼?如臨大敵地舉起槍,有些緊張地對著陳進生道:“你到底是什麼人?天神?還是魔鬼?”
看著大衛驚恐萬分的樣子,陳進生只怕一說自己是天神或魔鬼,對方立刻就會在自己身上開一槍,看能不能打個洞,以檢測自己這話的真實性。於是不得不打消了說自己是宙斯之子的衝動,向大衛說道:“不,我不是神,我只是上天派到人間的使者,懲惡揚善,主持正義。你或許沒有聽過,但是我能幫助你。”猥瑣的人格信口一番胡謅,然後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抵禦那一陣一陣的雞皮疙瘩帶來的惡寒。
“幫我?”大衛對陳進生說自己是上天使者的話深信不疑,畢竟能進入自己夢境的人還從來沒遇到過。所以他倒沒有去想過上天的使者能不能被來福槍打個洞的問題,而是對陳進生的後面一句話十分疑惑:“幫我什麼?”
“我是能夠進入別人夢境的人,你可以叫我仙,我剛才進入了你的夢,知道了你的過去,我很同情你的遭遇,所以趕過來並不是為了殺你,而是想和你談談。”猥瑣人格還是忘不了上輩子自己那個叫做“龜仙”的外號,對仙這個稱呼情有獨鍾。
“你能進入別人的夢?”大衛知道這句話問得有點多餘,陳進生的異能他剛才已經領教了,但是驟然間遇到這樣的事,他一時間也接受不了。
“上天知道你的所作所為,但是他們沒有懲罰你的意思,其實活在人世間就是一種懲罰,上天讓我來告訴你,叫你以後跟在我身邊,做除惡揚善的事情。而且這樣,羅拉在天上也會很開心的。”猥瑣、活潑、聒噪外加謊話連篇,這一系列光輝品格使得猥瑣人格在其他方面毫無建樹,但在騙人裝神棍上就非常的無敵,同時,造夢也是一把好手。
大衛那深淵一般幽深的眼神終於在一瞬間湧起波瀾,麻木殘忍的表情在一剎那間崩潰,突然雙手一鬆,任由那把殺人無數的來福槍啪嗒一聲掉落在地上,跪倒在地,身體猛地撲前,抱住陳進生的雙腳,嚎啕慟哭道:“羅拉,羅拉她還好嗎?帶我去見她,帶我去見她!”
雖然現在是猥瑣、聒噪的陳進生,但是仍然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心裡沒來由的一陣沉重,恢復了冷血與堅毅的性格。
他一伸手,扶起抱著自己的雙腳,哭得像一個小孩子一樣的大衛,一邊硬著頭皮說道:“好了,那些地方不是活人去的,我也只是一般的仙,靠著能進入別人夢境的能力,傳遞和執行著上天的旨意。”
哪知道大衛卻緊緊地抓住他的雙手,又跪在他面前,一雙眼裡滿含著淚水和真切的希冀,說道:“殺了我!殺了我就能讓我見到她了,以前我還不信,可是你的出現讓我相信了真的有鬼神的存在,既然羅拉是死後而去的天上,那麼殺了我之後,我就能和她團聚了!”
“你”陳進生心想這人對自己的妻子倒真是一網情深,心裡有些後悔編故事騙他,口裡卻繼續胡謅道:“上天的旨意,你不能死。”
“不,我要去見羅拉!”大衛卻忽然站直了身子,揮舞著雙手,發狂一般向著陳進生咆哮了起來,“我要去見羅拉!她離開我二十年了!她沒有我在身邊一定會很難過的,她從來都離不開我的”咆哮又轉化成了細細的嗚咽,在空寂的夜空裡迴盪。
這二十年來,羅拉被殺死的場景時時迴盪在他的記憶裡,甚至夢裡。他恨自己為什麼看不透世上其他人的虛偽和自私,還傻乎乎地夢想著當一個好警察,費盡心力地去保護那些出賣了羅拉的人,那些自私自利、忘恩負義的人。他殺了那些便利店裡給匪徒指路的人,可是那又有什麼用呢?蒙面的匪徒帶走了其他三名匪徒的屍體,警方找不到任何的線索,那名殺死了羅拉的匪徒至今依然逍遙法外。
大衛忽然不哭了,捂著臉的雙手抹開微胖的臉頰上縱橫恣肆的淚水,一雙溼潤的眼睛又恢復了往日的深淵一般的幽深。他慢慢地從地上拾起了來福槍,一邊站起來一邊語氣堅決地說道:“前二十年,我做過很多好事,救過很多人,可這二十年,我卻殺了很多人,希望上天能將我的功過相抵。”說完之後,他忽然把槍口掉轉,用他那殺人無數的槍對準了自己的喉嚨。
“你要幹什麼?”陳進生猛地前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