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應手,從無虛發。起初由後面打他尚且不中,這一對面,揚手即知來意。他這裡暗器發出,敵人手中小梭鏢也發將出來。
先是叮叮三響,兩下鏢釘在中途相撞,各向側面激飛出去。等第二次三釘打到,黑摩勒故賣險招,不再用鏢擊釘,覷準三釘一前兩後品字形飛來,頭一低,先避開當頭一枚。
那下餘兩釘相差不過尺許,與前釘相去也只二尺,勢甚急驟,本極難躲,除非敵釘將發未發之際急速縱起,方能躲過,稍緩即便縱起,也被打中下半身,難於倖免。黑摩勒不往上縱,卻往下一低,上頭雖然躲過,這後兩釘不論往左右何方閃避,均非被打中不可。
斷臂丐見敵人用鏢打釘,站立不動,當他賣弄本領,以為第二次絕難躲免。眼看這後兩釘必有一枚打中,猛見黑摩勒也沒閃躲,只把身子微微一側,那兩枚白虎釘便一左一右正好擦身而過,打了個空,落在地上。
斷臂丐畢竟久臨大敵,只管自期必勝,手仍伸入囊中取釘待發。因見二次發釘不曾取勝,情急之下,猛然怒火上激,決計拼個死活存亡。一面照舊揚手發釘,暗中蓄勢運力,準備釘一發出,人也相繼追撲過去。急怒攻心,手勢忙亂,自然更易被人看出,又吃躲過,可是人也追縱過去,施展內功毒著,將全身勁力運向獨臂之上,揚掌便打。上身還未到,掌已發下。
陰陽臉見黑摩勒驟不及防,好似不易躲閃,方覺斷臂丐這等鬧法太不像話,又恐黑摩勒受了重傷惹出事來,忙口中大喝:“不可這樣!”腳一點,身剛縱起,腳未落地,瞥見斷臂丐好似被什麼潛力撞了一下,身子往側一歪,橫推出好幾尺遠近,幾乎跌倒。
同時自己也因斷臂丐先後腳縱起,相差只有一肩,也被那突來勁力的餘波帶著了些,半身旁側,覺著既勁且疾,力大非常,知道來了高人。方自暗忖:這是何等人物,有此本領?心方失驚駭顧,忽覺微風颯然,人影連晃,面前已多了兩人。定睛一看,一個正是隱名賽韓康的師父丐仙呂瑄,另一個便是昔年隨師出遊曾經會見過幾次,名馳八表的隱名大俠司空老人,趕即拜倒在地。下餘諸丐和黑摩勒也紛紛上前拜倒。
二人一來,斷臂丐只知自己仇報不成,難得討好,還沒想到要受師父重罰,司空曉星又是初會,見敵人和諸同門俱已行禮,強忍氣忿,賠著笑臉走上前去,先朝丐仙呂渲跪下,叫了一聲“師父”。底下未及張口,呂瑄面色往下一沉,指著司空曉星道:“這是司空師叔,還不上前行禮?”斷臂丐一聽,這人竟是對頭的師長,知道不妙,只得轉面跪倒。司空曉星略把手一拂,便命起立。斷臂丐正想少時如何措辭,向師父稟告。呂渲忽問群丐:“這裡何地僻靜?”陰陽臉躬身答說:“此地乃是何家遠年祖墳,本家離此甚遠。墳親只一老頭,因趕廟會生意,平日也只在崖那邊種田,輕易無人前來。師父只請在石供桌上落坐好了。”呂瑄便朝曉星把手一舉。曉星道:“魏、錢二友尚在後面,此事不可令外人看見。他本約我小酌,呂兄既不願擾他,夜來我在虞家後園候教。”又轉面對黑摩勒道:“你近來行事也有好些錯處。聽完呂師伯教訓,速去鎮上酒樓尋我,還有話說。”黑摩勒躬身應了,曉墾作別自去。
呂瑄正往前走,瞥見石人身上孔洞,便問:“何人殘毀?”陰陽臉答說:“是範師弟和黑師弟比練武功時所毀。”丐仙冷笑道:“我知除了孽障,不會再有別人。”說時已到供桌前面。呂瑄居中坐下,首對陰陽臉正色說道:“阿洪,此事是非曲直一望而知。
我雖未全在場,也如親見,你是師兄,身為表率,隨我多年,不是不知本門規矩,為何也不加攔阻?”
陰陽臉躬身答道:“此事起因,由於日前黑師弟來遊方巖,忽生濟貧之念,許是年輕好勝,散錢時略微逞能。範師弟不知他的來歷,一時高興,想收他做徒弟。不料彼此都認了真,互約見面兩次,都各因事未得如期相見。今早黑師弟又來放錢與苦朋友,並踐前約。弟子同卞師弟得信趕來,雙方已然暗鬥了兩次,彼時弟子等仍沒想起來人是什麼路數。弟子因他本領出眾,正想派一師弟前往問姓通名,恰值範師弟派出的幾位兄弟全都吃碰回來,成了騎虎難下之勢,非見真章不可了。正要同會來人,倒是卞師弟想起來人形相年歲本領,極似司空師叔的師侄黑摩勒,恐怕得罪了自己人,自告奮勇,往見頭場。剛走不久,乾坤八掌地行仙陶老前輩的徒弟江明忽然尋來,先問了弟子等來歷,然後說出黑師弟是自家人,最好化嫌修好。說了幾句便自走去。範師弟因覺黑師弟連佔上風,恐弱師門威望,先只執意見個高下。弟子等攔勸不從,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