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敵人獨有的暗器,以前不知傷人多少。今日必須為世除害,不能叫他漏網。口裡答話,心中早打好了主意。一見鐵柺打到,故意裝著驟不及防,手忙腳亂,連喝:“且慢!我還有話。”往側一閃,跟手將劍拔出。張勝只得停手,指刀喝問:
“你們這類不懂人事的小狗,要打便打,還有什話?”祖存周應聲答道:“對!要打便打,不說了。”聲隨人起,冷不防一劍照心刺去。
張勝沒想到他介面便上,這等神速,忙用刀拐架隔,縱身閃避時,祖存周有心慪他,手法快極。如非張勝是個久經大敵的好手,差點沒被刺死,就這樣仍未完全躲過,喳的一聲將衣服刺破,左肩也被劍鋒掃著,豁破一條小口,再如稍遲,左臂非下來不可,不禁又驚又怒,破口大罵:“鼠輩無恥,用詭計暗算傷人!”說時,刀拐齊施,狂風驟雨一般殺將過去。祖存週一邊迎敵,口中笑罵道:“你這狗強盜才無恥呢!你先動刀時,我手中有兵刃麼?並且是你叫打的。這不過是小報應,只嚇你一跳,大的報應還在後頭呢。”一面又朝江明喚道:“江兄弟,這類小毛賊,不值和他多耽擱辰光,快點打發的好,我靜等你哩。熱鬧都在後頭,怕沒得打麼!”江明遙應道:“我看這廝身邊帶了不少破銅爛鐵,也不知是哪裡偷來的,想看看是什式樣。我們各顧各,誰不耐煩打了,就打發他上鬼門關去,不要等吧。我坐了一早,想借這廝活動活動筋骨,還留住他多玩一會呢。”
張氏弟兄一聽,在自成名多年,遇上這麼兩個小孩,竟沒把自己放在眼裡,好似命在他手裡握住,說完就完。越想越生氣,便下毒手,各將身旁暗器施展出來。一人身帶暗器俱是五樣,只張康比張勝背上少了兩筒飛蝗機弩,右腿彎上卻暗藏著一銅管三稜五毒釘。各有各的拿手,能同時併發兩三樣,機詐百出,防不勝防。那一弩一釘俱系毒藥制煉,尤為狠毒,輕易不肯使用。雙方都是身手矯捷輕靈,互相躥高縱矮,迸前躍後。
打到急處,只見兩對四團灰白色的影子,夾著閃電也似的刀劍寒光,在臺上轉風車般滾來滾去。看得人眼花繚亂,也分不出手腳架式。不時微聞兵刃之鋒交觸,俱不甚響,腳底下也聽不出一點聲息。雖然一面是拼命啞鬥,全神貫注,一言不發;一面仍在互相呼喚嘲笑,拿敵人開心,好似從容應付,似若無事,比較似要強些。可是雙方誰也沒現出一點敗相,終算是武藝高強,棋逢對手,不似頭兩場,才動手不久,便可分出雙方優劣強弱,而這四人都有著極好的輕功,滿臺飛舞,打得十分花哨,與前兩場一招一式全憑真功實力不同,格外令人好看起勁,邢黨二人年紀又那麼輕,由不得敵我兩方都紛紛叫起好來。
晃眼又打了十來個照面,張氏弟兄暗器雖已相繼取出在手,無如敵人乘勢,急如風雨,和粘在身上一般,逼迫甚緊,張勝更是一刀一拐用了兩件兵刃,左右手都佔著,非丟去一件或是歸併一處勻出手來不能發出。急切問,二人俱無閒空,施展不出,連賣兩三次破綻縱開,無論縱遠與近,都是如影隨形,腳才點地,腦後風生,敵人已自追到,一次也未使上。暫時以全力應敵雖不致敗,但是敵人似比自己氣足神充,真力彌滿,從容得多,分明煉就童功混元真氣,越往後越勇。久鬥下去,氣力先自不佳,焉有不敗之理?心正急憤,打不起好主意,三面看臺上人一再叫好。江明忽又喊道:“祖大哥,你聽人家直給我們喊好,不拿幾手玩意出來,多丟人?你光心急,不給小毛賊閃出空子,那些破銅爛鐵怎使得出來哩!”祖存周也高聲答道:“我不希罕看這些鬼頭鬼腦的玩意,隨時都能送他到閻王那裡掛號,不過是在等你罷了。你一下手,我就打發這賊回老家去。
你老打不完,有什意思?”江明道:“不是別的,因為這口刀是師父今早派申師兄帶來,說明剛剛打好,還沒用過。頭一次開張,我圖利市,不願拿小毛賊祭刀,打算借用他的破銅爛鐵,打發他上死路。誰愛和小毛賊纏夾哩!”
張氏弟兄聞言方自有氣,江明忽喊:“小毛賊!我祖大哥不願多耗時候,直催不完。
我不耐煩再打了!我給你閃個空子,你有什麼法於使罷。”隨說,手中刀一擋,前身微向後仰,腳跟用力一踏地,便往後倒縱出去兩丈許遠近。張康手早持著五隻鋼鏢,待機欲發,雖聽敵人口氣,對於暗器必下過功夫,居心已被看破,終想自己是此道中的有名聖手,一身四五樣暗器,只一有機會使開,便可得心應手,同時相繼發出,對方多大本領也難抵禦,何況是個小孩,不過仗著聰明才大,得投名師,從小練就一身好功夫,即此已萬中選一,但年歲所限,怎能連暗器也有極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