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領?絕無此理!一見這等驕狂輕敵,先叫明給自己一個下手空隙,再縱出去。暗罵:“不知死的小狗!就沒破綻,早晚尚不免為我暗器所傷,何況自現破綻。以為學過兩天接收暗器的手法,便來賣弄,豈非送死!”
說時遲,那時快!隨著心念動處,左手一揚,覷定敵人,先把手中五隻小鋼鏢連珠發出,同時右手一撥腿腕,那近左襠膝蓋上緊綁的三稜五毒釘銅管,機簧便自撐開,緊跟著右手二指再從腰間皮帶上一理,雙層皮帶上兩排藏暗器的夾口,連左邊所懸皮袋封口一齊揭開,只等隨時取用。原是練就巧妙的手法,同時動作,迅速已極。滿擬就是敵人眼快手疾,會接暗器,這連珠五隻鋼鏢都被接去,跟著的四種暗器,一樣比一樣厲害,自來遇敵,對手無論多強,只被打中,從來沒同時接連發出三樣的。照當時情勢,鏢發太急,敵人接了過去,就勢倒轉還打,決來不及,至多隻能接過未兩鏢,底下不是仍在遠處等候,便是看出不妙,趕急縱將過來交手,和剛才一樣,使自己沒法緩手再發暗器。
現時身帶暗器都已備齊,遠近一樣,揚手即發。如相隔仍遠,三種十多件暗器,雙手連珠齊發,退躲不過;如若迫近,對敵時同把膝蓋~抬,三稜五毒釘正打要害,連躲都沒法躲,百發百中,更無倖免。
他這裡心作必勝之想,哪知江明幼遭孤露,童抱之中便被陶元曜收歸門下,連在黃山苦練了十餘年,不特武功得有真傳,對於收接抵禦各種暗器尤有專長,加以生具異稟奇資,神目如電,敏銳已極,當練到火候之際,師父師兄連同守山老猿,七八隻百發百中的好手,各持竹石土製就的各色大小暗器,分向前後左右四下橫飛,竟無一件能夠沾身,怎麼出其不意,只一發便被看出,或是擊落或是接去,何況早知張康身帶好些暗器,取時又被看出,一人對付一人,更是綽有餘裕,如何能打得中?否則江明人素誠實,如非十分自信,適才也不說那大話了。張康暗器的功夫也真好,又料敵人會接暗器,格外用心,打出更巧。先是一鏢接一鏢,覷準敵人連珠續發,才一發完,第二樣暗器便隨著未一鏢發出回手之勢由腰問取下,到了手內。那暗器便是腰帶夾層上所插亮晶晶的東西,長約三寸,純鋼打造,一頭平圓,一頭尖銳。自尖以上三分許,附有五根半寸長的倒須刺,因它形如半支鐵筆,專打人身要害,中上十九無有活命,好似閻羅之筆,點到即死,取名閻王筆。發時三前四後,可以緊接,連作兩次同發。頭次三支,分向頭、胸、腹三處要害,緊接又是兩上兩下。本是極難閃躲又沒法接的東西,到了江明手裡,竟會失了效用。
原來江明常聽師父指教,說:“暗器種類至多,用的人往往自出心裁,不在譜上,好些都未曾見聞過,非要身臨其境,遇上方知。有的能接。有的或是中有機簧,一碰便生妙用;有的附設鉤刺,奇毒無比;還有能發火煙的,自恃手法,一接立即上當。所以,遇敵時不分辨清楚不能妄接上來,這頭一下更須小心。”本就緊記在心,見敵人身邊暗器似有好幾樣,越發加了謹慎。明見所發是鏢,頭一下均未手接,只把刀背一擋,便自磕飛出去;跟著左右連閃,帶用刀擋;到未兩鏢飛來,覺無異狀,才將它綽在手內。張康不知敵人得有高明人傳授,重在氣定神閒,藏巧於拙,以靜制動,不到事機明悉,剛巧合筍,決不伸手,最忌縱跳慌亂。見他閃躲不甚靈速,除頭一鏢外,餘下四鏢都似僥倖湊巧,差一點沒被打中,未一鏢接得尤為極險,以為到底年紀太輕,功夫有限,只發第二樣暗器便可打死,無須再用別的。隨想隨將手中七支閻王筆分兩次相繼發出,不料適得其反。他這裡打著如意算盤發第二次暗器時,乃見張勝先受了祖存週迴敬,恰正倒地。張康背朝二人,尚未知覺,江明眼尖,恰在接未一鏢時,瞥見祖存週一抬手,張勝往後便倒,料知敵人必死,也就不願再打下去。
當時形勢原極迅速,差不多都在同時。那旁張勝後倒還未落地,張康暗器已自發出。
如換稍差一點目力的人,這類暗器休說是躲,看都看不真切。江明仗著練就目力,見前三後四,七點寒星電射飛來,急欲收功,藝高人膽大,也不向後面迎接,有什花樣,施展師傳白刃入飛蝗的手法,覷準來勢,先後舉刀一揮一舞。只聽接連叮叮亂響過去,全都磕落地上。張康見七支閻王筆發出,敵人縱身用刀來擋,心還失笑:非連受傷倒地不可!見狀大驚。同時猛聽身後有人栽倒臺上,微雜乃兄慘叫之聲。弟兄關切,驚急忙亂中,由不得把頭一偏,剛瞥見乃兄果然仰跌在地,又覺身前疾風撲來,猛想起面前還有強敵,趕急回首。江明已乘著揮刀架隔之勢,縱身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