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卻莫怪我。”葛鷹笑道:“樊老二真要把你弄死,我也饒松不了他,依你就是。”黑摩勒道:“我如被害,只能怨我沒有本事。你說這話,豈不又叫他說你偏心?”奚醒道:“小鬼頭,此時由你說嘴,到了天亮要不成功,我們都等在此地,看你有什面孔出來見人?”黑摩勒道:“那也不要緊。我師還沒正經拜,可是他拿話繞人的本事我已學會,盜不出來自有一番交代。反正有你酒吃,你等著吧。”
說完,仍把面具戴上,縱身越牆而入。
奚醒笑對葛鷹道:“這小鬼頭頑皮透頂,你將來不好好管教,留心給你現世呢。”
葛鷹把眼一瞪道:“沒這種事!因為舉動說話像我,才喜歡他呢。實告訴你,今天在酒館才一見面,我就把他看中了意,便今晚盜不成功,我也收他做徒弟,不過不許再管這閒事罷了。”奚醒道:“你向來做事心口如一,小鬼頭有什好處?你這樣看重,連為他瞞心昧己都願意呢?”葛鷹道:“你哪知道,樊老二這次的約我幫忙,本就是當時利用,沒安好心。此寶目前只有我和寒山老尼能開取錘鍊。因寒山老尼精幹劍術,難請,人又正派,連我都不肯強奪好人東西,何況是她?又不相識,無法請教。此外還有一人也能勉強開煉,與樊老二倒是相好。這廝偏出了名的心黑,遇上便宜六親不認。實在無法才找的我。起初怕我不來,一意苦纏,說得滿好,等我答應,漸漸露出私心,意欲煉成之後,藉著我曾說過‘我非此寶主人,得後無此恆心功力去長日習練,如作防身,又用它不著,分得來也是留待有緣’這一番話,變方設計和我掉槍花,我已不大高興。後來他往金華劉家搗鬼,我料他對我所說不實不盡,暗中跟去。一查考,才知那劉家父子為富不仁,俱是衣冠禽獸,勾通狗盜金鵬、白鳳娃夫妻,想拿至親虞某送禮,不想被隱居富春江邊、化名蘇半瓢的獨叟吳尚看破,他和虞某新交至好,暗將狗盜圖記摘去。狗子金庭玉本和他有仇,慫恿侯紹埋伏中途,老吳受了辣手暗算,不久身死。侯紹吃了目力不濟的虧,誤殺好友,悔恨已極,逼著狗盜夫妻從優埋葬。”
“老吳隱居,原為撫一幼女,那情節也和侯紹傷他大同小異,誤傷好友全家,意欲以此減孽補過,不想仍遭同樣報應。他素稱神算,不知怎的竟未算出狗盜夫妻為恐天門三老得信不肯甘休,來為老吳復仇,害怕都來不及,怎還敢來尋他義女的晦氣?只恨事由劉家狗子而起,喊去責罵了一頓。都是你這酒鬼醉後胡說,被樊老二聽去,知道此女已奉老吳遺命嫁給虞某,妝奩中藏有此寶。先把我約定,再去恐嚇狗子,逼他寫信,向虞某詐索強取。我素不肯欺壓良善,何況又是故人給養女之物,當時便改了主意。只是心中奇怪,此寶另有主人,與我還是舊交,後來為人所害奪去。我因雙方都是朋友,死者全家喪盡,沒有後人,無從暗助為力,心雖不忿,未便出頭。為防他請我開石取寶,特命人尋我幾次,俱都未去。聞他得寶以後,無處尋找良工,我又堅決不去,遲延至今,已有多年不曾聽人提說,怎麼無緣無故到了老吳手裡?想借便看看真假,故意叫樊老二先來,另約地點相見。不料侯紹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早探明他的行徑,埋伏在彼,給樊老二吃了一點苦頭,當時丟醜。我原意由樊老二自去胡鬧,我自往街上買醉,等他將寶取來,看出是假,奚落他一場;如若是真,再繞著彎,原封送回。才端起酒杯,便與小鬼相遇。”
葛鷹滔滔不絕,正往下說得起勁。忽聽一聲“師父”,黑摩勒已在廟牆頭上現身,晃眼縱落,笑嘻嘻跑來,手裡拿的正是那把鐵扇子,連去帶來,共總不過吃頓飯的工夫。
這一來,休說小妹看了驚異,連葛鷹也都萬想不到會盜得如此神速,鷂眼圓瞪,未及發話,醉鬼奚醒已先笑道:“老頭,你終算有眼力,先收他做了徒弟,頂多叫人說是青出於藍,不致再有別的笑話。要不的話,你那神偷的好招牌今夜就算倒了。”葛鷹道:
“放屁!除開樊老二甘心送上,這裡頭必還有別的隱情。憑小鬼一人,看他那麼機警聰明,不是沒望,決沒這麼容易。你當樊老二是好吃的麼?”黑摩勒暗忖:“這老頭果然厲害,師叔再三勸我拜他為師,倒是不算冤枉。這事必須如此答法,才沒褒貶。”便笑答道:“師父不必追問,剛才我不說麼,戲法人人會變,各有巧妙不同,做賊不是什麼體面事,紙老虎戳穿,一錢不值。不管我是怎麼偷來的,反正我從樊老二腰間親手解下就算成功,不信你找樊老二間去。定要追問詳情,法不傳六耳,沒人時再說好了。”葛鷹一聽黑摩勒竟由樊老二身畔親手解下,知無虛假,又是喜歡,又是驚奇。何、奚二人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