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晴嵐略一沉思,道:“就是說張傲天把你的兒媳婦搶走了,嫁給了他的家奴。你去告官,官府庇護於他,是否?”
馬員外又用袖子擦拭了一下淚水,道:“是極,恩公明鑑。”
石京名道:“前日開始動工修橋,恩公可知?”
雪晴嵐道:“自然知曉,工程浩大,只怕的幾萬兩的開銷。”
馬員外嘆道:“那銀子全都是民脂民膏,是我們的血汗錢啊!”
雪晴嵐有點奇怪,“你們?”
趙公子尖叫道:“是啊,就是我們出的錢,我們幾十人,就因為去衙門狀告張傲天,全被扣押在官府,不交銀子就不放人回家,其中馬員外被敲得最多,多達五千兩,單我們三家,就是一萬兩,在場幾十人,最少的是一千兩,估計,估計一共得有五萬兩之巨!”
雪晴嵐道:“修橋這樣大的事情,工部難道沒有專項銀兩?”
石京名道:“當然有啊!但全被劉知府和張傲天瓜分了,張傲天無功於遼陽一方,卻大把地從遼陽府拿銀子,什麼兵器鎧甲費,地方巡邏費,就連他的馬,每個月的草料費便有九十兩之多!”
雪晴嵐道:“如此貪贓枉法,怎麼無人來告?”
石京名道:“怎麼沒人告?我們都是告他的,結果吃的苦頭更多,這個地方,哪個老百姓沒吃過張傲天的苦頭?”
雪晴嵐秀眉倒豎,鳳眼圓瞪,“怎能想到他竟然是這樣的人!”
馬員外嘆道:“外面的百姓還在歡天喜地呢,卻不知其中的內幕。而且我還聽說,以後上橋就得收錢,那還不是加重百姓負擔,自己搜刮民財?”
趙公子道:“橋一修好,兩岸船伕的飯碗,也都被張傲天砸了,要他們幹什麼去?這個橋,還真不如不修了。”
雪晴嵐嘆道:“可是修橋還是利大於弊,不能因為船家,便不修橋了。只可惜修不了太長的橋,否則,就連黃河大江的兩岸,都該修上大橋。”
她又有了感慨,可是面對這幾個人,真有如對牛彈琴。
馬員外又道:“所以說張傲天算無遺策,收了銀子,還弄個揚名,然後上表朝廷,誇揚其功,日後必定和劉老貪雙雙高升。到那時候,只怕會有更多的百姓吃苦了。”故作惋惜之狀。
石京名道:“卻如恩公所說,修橋的確是好事,可是若是有人利用此事來掩蓋真相,並且為害百姓的話,也就不是好事了。”
趙公子也加了一句,“小人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偽君子!可惜我是嘛啥不會,要不哪能讓他想幹啥就幹啥?”
雪晴嵐哼了一聲,“只怕未必事事都如他之所願。”
馬員外忙道:“他家大勢大,恩公莫要和他計較,只是可憐了遼陽這一府百姓”聲淚俱下。
雪晴嵐冷冷道:“你們可知我的來歷?”
馬員外一臉誠懇,“正想請教恩公大名。”心中暗道:“若不是知道你是雪晴嵐,我又何苦如此賣力?”
雪晴嵐淡淡一笑,道:“‘秋雨飄落寒冬暖,晴嵐映雪皎月紅。’這兩句詩你可曾聽過?”
馬員外笑道:“自然聽過,這上面似乎是對江湖中俠女的讚美。”
雪晴嵐道:“要說都是讚美倒也也未必,上半句說的是秋雨虹總在他人有難的時候替人排難解紛,自然算是讚美;而下半句只不過是形容雪晴嵐殺人如麻,難道也算讚美麼?”
馬員外笑道:“這個嘛老夫雖然未曾見過雪女俠,但想來她殺人雖多,所殺也應該都是張傲天這類惡人,除惡揚善,自然更是讚美。”
趙公子有點哆嗦,“可是,可是一個姑娘家殺那麼多的人,我聽了都有點害怕。”
雪晴嵐微微一笑,看了看馬員外,“你怕不怕?”
馬員外笑道:“不怕!”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雪晴嵐似乎也有點驚訝,“你不怕?”
馬員外哈哈大笑,“鋼刀雖快,不斬無罪之人。”他一挑大拇指,“雪女俠乃行俠仗義,明辨是非之人,老夫不做虧心事,何懼之有?”
雪晴嵐笑了笑,“你倒很會說話。”
馬員外心中暗自得意,笑道:“哪裡哪裡,不過,老夫雖然醜陋,但心地善良。”
雪晴嵐道:“好了,到此為止,告辭!”回身道:“小二哥,跑了的客人的帳,我都給結了。”丟出一錠銀子,轉身便出了門。
張傲天已在家將息數日,身體早已無恙,只是心中極其不快而已。閒暇無事,悶在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