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又生出了無盡的感慨,茫然地看著牆上懸掛著的軍事地圖。
張傲天心中明白,自己父親這總兵當的,看似威風,其實是騎虎難下,而且朝廷中黨派林立,互相傾軋,簡直就是危若累卵,於是道:“爹——那朝鮮國是不是完了呢?朝廷奸宦當道,人人自危,而且連年都有災情,還有賊寇四處,假如不肯出兵呢?那麼,就眼睜睜的看著倭寇在自己的身邊燒殺淫掠,喪盡天良?朝鮮與我朝,也是多年的兄弟之邦了,如此危難關頭,豈能見死不救?”
張炯嘆道:“要說朝鮮就這麼完了,也似乎言之過早,你聽過李舜臣的名字麼?”
張傲天道:“沒——他很厲害麼?他也姓李?難道是朝鮮的皇族?”
張炯道:“我所知不多,不過我倒是聽你師父說過,說他是一員智勇雙全的虎將,而且年輕有為,不過似乎出身很普通。”
張傲天嘿嘿笑道:“年輕有為,比我更年輕有為麼?”
張炯白了他一眼,道:“呵呵,那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所以我估計李舜臣現在怎麼也應該是四五十歲的人物了,總之,大概比我年輕,一定比你有為,既然有才能,怎能讓豐臣專美於前?”
張傲天道:“算了,我還是去替您給雪五叔拜壽好了,不過,四天後拜壽,您現在告訴我,是不是在時間的方面太緊了點?”
張炯點頭道:“是的,很緊,你明白就好,馬上就動身,現在就走。”
張傲天大吃一驚,“不會吧,現在就走?我什麼都沒準備哦。”
張炯道:“也沒什麼需要你準備的,該準備的,我都給你安排好了,你只要把這封信交給你五叔就可以了。”然後,遞了一封信給他。
張傲天道:“那我總得和我娘拜別吧。”
張炯道:“你娘正在練氣,你就別去打擾她了,更何況,又不是什麼生離死別,最多兩個月也就回來了。”
張傲天大驚道:“不是吧,兩個月,我拜完壽難道還在人家住下啊。”
張炯道:“你趕快收拾收拾,就上路吧。”
張傲天很不高興,嘟囔了一句,“著什麼急,他又不是我老丈人。”
張炯怒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張傲天嘆道:“我說——他又不是我岳父大人——”
張炯卻很嚴肅地說:“他本來就是你岳父,親事十八年前就訂下來了,你還說他不是你岳父?”
“什麼?”張傲天喊道,“十八年前?爹啊,您真忍心啊,你就這麼不在意兒子的終身幸福?也不知道他女兒長的醜不醜,人又怎麼樣?”
他幾乎暈倒,四天後就要拜壽,還遠在幾百裡外,自己卻是今天才知道的,而且,自己怎麼突然憑空就冒出一位岳父來?
張炯一臉嚴肅,“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不過你儘可放心,據我所知,雪小姐溫良賢淑,品貌端莊,可不像你這個逆子,終日遊手好閒,不務正業!”
張傲天則是一臉的無奈,道:“那個雪小姐真那麼好麼?”
張炯道:“那還有假?”
張傲天捏著嗓子道:“‘溫良賢淑,品貌端莊。’哼哼。”搖頭道:“哪個媒婆不是這樣說的?有道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沒親眼看過,便不能確信。”
張炯道:“我說的話你都不信?”
張傲天見父親又有不悅,連忙道:“孩兒怎敢懷疑爹爹,只是爹爹只怕也有若干年未去雪五叔門上拜訪了,所知也不過是他人所言,不足全信。那媒婆的嘴,簡直能把死人說活。有這麼一故事,有個瘸子要討老婆,那媒婆給他介紹了一個姑娘,在走路上就感慨,‘樣樣都好,就是瞎個眼啊’。這瘸子想,自己不也瘸條腿麼,就對付著過吧。回來路上,又對他說,‘樣樣都好,就是瞎個眼啊。’瘸子去了女方家裡,感覺條件也還可以,於是瞎一隻眼也就忍了,可是,您猜怎麼著?”
張炯見他又開始製造懸疑了,於是道:“要講就快講,要不就不要講了。”
張傲天的表情十分誇張,道:“娶回去一看,竟然是雙眼瞎!”然後他伸出雙手,在自己的兩隻眼睛上比劃了一下。
張炯也吃了一驚,“媒婆不是說只瞎一隻眼麼?”
張傲天說道:“說的就是啊,於是他就去找媒婆,媒婆說,我不是告訴你了麼?”
張炯道:“可是她說的是瞎一隻眼啊。”
張傲天笑道:“她有她的邏輯,‘我去的時候跟你說了一遍,回來的路上又跟你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