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路上,遇到過大雨而已。這些點點,只要給它洗個澡,馬上就會消失的。”
張傲天笑道:“那你為什麼給它取名叫‘點點’?不是因為它身上有點,又是因為什麼?”
李如楓開啟信筒,取出紙條,口中道:“難道就一定得因為什麼才可以嗎?你們家的人看來就是這麼取名的?嗯——靈兒的名字裡面有個‘靈’字,她果然也夠機靈小蠻的名字裡面有個‘蠻’字,是否就意味著她十分野蠻?而你的名字叫做‘傲天’,你的確是很驕傲”
張傲天笑道:“令兄如松、如柏、如梅自然都有著那高尚情操,與傲霜鬥雪之韌性,而如楓你更是那秋日中最美麗的風景也都名副其實”
他的口才自然是一流的,“拍馬屁”的功夫自然也十分了得。
可是李如楓卻絲毫不賣他的帳,硬梆梆地回道:“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我們家裡不就成了樹林子了?”
張傲天笑道:“是啊——那也都是國之棟樑哦。”
這時候,卻只見李如楓臉上的神色很是凝重,一言不發,緩緩將信筒中的紙條遞給了他。
張傲天連忙接過,在手指接觸到紙條的瞬間,他的心裡突然有了一種很不祥的預感。
上面寫著:“輕敵中伏,史儒戴朝棄全軍覆沒。”紙條的右下角有著署名,是“零零四”三個字。
這“零零四”應該是那個放信鴿的人吧!
張傲天心頭一驚,道:“史儒”
李如楓道:“史儒他的人姓史,名字又叫做儒,可是,他既不通史,亦不曉文,真是辜負了這個好名字。”
張傲天立刻想起了那位一腔熱血,滿腹豪情的史將軍,連忙道:“他們敗了那麼史儒他能免得了一死嗎?”
李如楓冷笑道:“全軍覆沒,又是中伏而敗,中伏則必定事發倉猝,而且史儒又是個莽撞的人,他怎能有生還之機?”
張傲天嘆道:“如果如果‘黑雲’在他的身邊或許或許他還有生還的機會”
李如楓道:“你的那匹馬,是他送的?出手蠻大方哦”
張傲天道:“哪裡,是他借我的,送我的我怎會要?唉——”他突然想起一事,忙道:“史儒是在哪裡中伏的?”
李如楓道:“按照行軍的速度,應該到了平壤了吧”
“平壤!”張傲天大驚,“怎麼?他是在朝鮮的戰場上中伏的?”
李如楓道:“是哦——怎麼,你這是怎麼了?”
張傲天嘆了一口氣,“原來——這場戰爭,已經開始了”
李如楓點頭道:“不錯——你爹——已經被免職了”
張傲天苦笑道:“我爹是自己掛印離開的”
李如楓道:“也是——即便他不走,這東征之戰,以他的傷勢也是無法參戰的了。”
張傲天道:“這其實是我孃的意思,因為,在此緊要關頭,如果將我爹的傷情公之於眾,只怕會影響軍心,甚至於民心。”
李如楓的神色之中,突然多了一種敬佩之情,道:“令堂的確非常人也”
張傲天嘆道:“在這個時候,寧可讓遼東多一個無能的逃兵,也不要多一個遇刺瀕死的將帥。”
這種做法,也許很多人不會理解,但,這是一種真正大無畏的犧牲精神。
古人對於名,看得重於生死。
李如楓道:“還有一點兒,我應該告訴你有人舉報你私通倭國,所以,東廠派了掌刑千戶馮天麟親自來遼東,就是要調查你,自己也有你爹。”
張傲天一驚,“我?我我私通倭國?”
李如楓嘆道:“如果是從燕姬那裡算過來的,只怕我也難逃干係所以,你爹孃的退隱,在東廠的眼裡,其實就是逃亡”
張傲天苦笑,“那我呢?你現在是否可以將我抓起來,送到東廠去?”
李如楓冷笑,“是——我現在就想把你抓起來,可是,我似乎”她的聲音又變得輕柔,“只是我實在下不了手還有,馮天麟已經回京師了,沒有人知道緣由。”
張傲天的心裡自然知曉,馮天麟是因為與自己爭鬥之中,受了內傷之故。他這個人,似乎是個養尊處優的人,那他有傷的時候是絕對不會賣命的。
李如楓道:“我我決定要走了”
張傲天奇道:“你走?你去哪裡?”
李如楓見他言語之中,似乎對自己也透著關心,心裡也感覺溫暖了許多,她嘆道:“史儒兵敗,而接下來的是祖承訓,你認為他會獲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