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母親
假的。假的。
原來他所擁有的這一切,全部都是假的。
北夫人緊緊盯著千沫被淚光迷離的眼睛,她那樣熱切而肯定的叫著她——
“瑾瑾”
這就是所謂的血脈相連嗎?即使記憶會消失,但憑著一點一滴最輕微的感應,就可以成為找到彼此的線索
她有若瑾的眼睛,所以才擁有了,他對媽媽的感覺啊
葉禮扶住了她單薄的肩膀,柔聲說道。
“我們回家吧,小沫。”
他一直都知道那個男孩對她的意義,所以即使明白她最終追尋到的只是一個錯誤,他也沒有告訴過她真相——只因為,她說她很快樂。
可是,今天他才震驚的發現,她對他的感情是如此深厚而強烈,竟然已經到了完全不考慮自己的地步,他知道她有多固執,一旦認準的東西,就不會放棄。所以他突然害怕了,害怕繼續放任下去,他就會失去這個女兒了
葉千沫僵硬地轉過了頭。
過去重疊在一起的兩個人影,現在卻被強硬的拆開——她很混亂,她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北晨瑾靜靜地看著她,目光平靜如水,當千沫的視線接觸到他時候,他只是淡淡的笑了。
“難怪我,一點都不記得你。”
她突然心痛極了。
沒有人知道那一刻他胃裡的絞痛,痛的幾乎快要死去,雪花輕飄飄地覆蓋在他冰冷的肌膚上,一片又一片,卻彷彿眷戀著他一般的,竟不再融化。
可是他沒有讓自己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他知道她很迷茫,所以他不想讓自己的脆弱疼痛,成為在她抉擇時,矇住她雙眼的黑布。
那樣毫無意義,他不要她的憐憫和同情。
於是他勉強站了起來,聲音淡然。
“你回家吧。”
可是北牧聲看起來卻一點也不想放過他們,他的唇邊掛著一絲冷酷的笑意,徑直走到了北晨瑾的面前。
“手。”
如此簡單的一個字,殘忍的卻像一把刀,千沫徒然尖叫——
“不!不行!我還沒有輸,你不能碰他!”
“小沫!”
葉禮的聲音裡第一次那樣嚴厲,為什麼她知道了真相,卻還要傻到想要去管他們家的閒事?北牧聲在提到死去的兒子時根本毫無感情,難道她還不知道自己在和一個怎樣冷血的魔鬼打交道嗎?
“不許再鬧了!”
“爸爸”她哀求地看著他,嘴唇顫抖的厲害,“我”
“不要再說了!如果你一定要去做傻事,以後就不要再叫我爸爸!我不要那麼不聽話的女兒!”
事關她的安全,葉禮不得不狠下心說了重話。
千沫僵在原地。
可是很快的,她後退了一步,輕聲說道。
“對不起爸爸”
葉禮呆住。
接下來的事情,似乎只是在一瞬間發生的。隨著一聲巨響,一群警察突然出現在了北園,不等北牧聲有所反抗,就已經制服住了他。
涉嫌走私軍火,洗黑錢,包括牽涉進了幾樁命案,證據確鑿。一個亞麻色發的少年站在北牧聲的面前,出示了逮捕令。
“原來是你啊,阿飛,”北牧聲看著少年的眼睛冷笑,“我早就疑心有臥底,不過,沒想到居然是你。”
少年不露聲色,千沫卻看的呆了,她發現自己竟然認識他,他就是在她和宿西雨去未央街那次,第一個出言挑釁,和瑾在一起的亞麻色發少年!
北牧聲被帶走了,少年走到了瑾的面前。
“原來是你”北晨瑾的神色複雜,“飛,我從沒想到過”
他算的上是北牧聲身邊,比較受青睞的人之一了。
少年笑了。
“我叫斐霖,高等公安學院在校生,明年正式畢業。”
“你把真名告訴我,不怕我會組織幫裡的人報復嗎?”胃部不時傳來的絞痛讓他說話分外艱難,可是他的聲音裡,卻聽不到痛苦的痕跡。
“你不會的,”斐霖微笑,“如果不是你暗中幫忙那個神秘的臥底,我早就被發現了。”
“有膽量混進北家的人,都很勇敢,”他淡淡一笑,“我喜歡勇敢的人。”
“其實我一點也不勇敢,只是,有人一直支撐著我這麼做,”斐霖微微抬起頭,仰望逐漸隱晦的天色,目光悠遠,聲音卻淡靜,“二十多年前,北牧聲殺過一個女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