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微微怔住。
“你是”
他沒有回答,只是望著他清亮的茶色瞳仁,淡然微笑。
“以後,我的心可以得到自由了,而你,也自由了。”
他傾聽著長鳴的警笛聲,臉上露出了複雜的神色,轉眼望向神態安詳的北夫人,他的唇邊揚起了苦澀而虛無的淡笑。
“解脫了,是麼”
話音未落,他已經慢慢閉上了眼睛,暈倒在了積著薄雪的冷硬地面上。
那間空關的臥室內,天藍色窗簾被風吹起,在佈滿細微的塵埃的空氣中旋舞飛揚,一排筆跡稚嫩,卻一筆一畫都鐫刻仔細的字型,在桌角邊悄然顯現——
哥,或許以後會一個女孩子帶著白色的小提琴來找你,到那一天,請你一定要代替我,好好守護她
C apter10 刻在戒圈的Ti amo1
臨近期末,學校裡到處瀰漫著考試前的緊張和壓力,在北牧聲被逮捕後的幾天後,北晨瑾重新回到了學校上課。
學校裡似乎沒什麼人知道這件事,千沫悄悄鬆了口氣,如果被指指點點,瑾一定會感覺到難堪吧。
想到北晨瑾,她的心突然一陣酸澀,最近,他根本沒理睬過她,不論簡訊還是電話,他從來沒有回覆過
她一直告訴自己,北家現在一片混亂,所以他才會沒心情吧不過今天,他來學校了!
千沫振奮了一下,翻開書包找了些東西,跑向二年四班的教室。
清晨的教室,安靜而空曠。
冬日的晨曦有些霧濛濛的,玻璃窗上凝結著白色的水氣,稀疏的陽光灑下,細密的水珠便折射出了彩虹般的瑰麗色澤。
二年四班的教室靜悄悄的。
米白色的單薄外套敞開著,坐在窗臺邊的少年,漂亮的罕見。
茶色的瞳孔靜靜的,透明的像玻璃珠,他出神地凝望著模糊遙遠的天空,細緻如瓷的頸,微仰成了一道蒼白的憂鬱弧度。
這樣子的北晨瑾,莫名的讓她覺得心痛。
大腦有些空白,她竟然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叫他,他那樣的沉默讓她心慌,彷彿他只是一個幻影,一個一旦驚動,就會消失的幻影。
北晨瑾沒有意識到有人走進了教室,他好像在想著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想,蒼白修長的手指輕釦著窗欞,安靜的就像根本不存在。
窗外有風吹來。
晨風冰涼。
他輕輕地咳嗽了一聲。
“你生病了?”在自己反映過來之前,千沫已經急急地跑到了他的面前。
她的眼睛裡只能看到,他因為冷而微微泛紫的指甲。
他的身體不易察覺的僵硬了一下,慢慢轉過了頭。
剛才一直在想的女孩子,此刻正站在他的眼前,她仰著臉,神色有些焦急,白淨的臉龐在晨曦柔柔的光暈下,透出清雅細膩的光澤。
“穿那麼少,會冷啊!”
他卻已經收回了目光,聲音淡淡的。
“你不用管我。”
那樣的冷淡,讓她的眼睛迅速黯淡了一下,但很快,她又努力揚起了笑容。
“我是來給你筆記的!很快要考試了,你前幾天都沒有來學校,我有幫你多抄了一份筆記哦!”
“還有這個!”她摸出一個柳橙,和筆記一起放到了他的手裡,“你從來都不會好好吃飯,今天要把這個吃下去啊,否則胃裡一點東西都沒有的話,會疼的!”
圓圓的柳橙是很溫暖的橘紅色,散發著清甜的水果香氣,它吸收了她掌心的溫度,變得溫溫的,北晨瑾卻彷彿被那樣的溫度燙痛了,突然的一甩手。
啪——
檸檬黃的汁水濺了開來,弄髒了嶄新的筆記本,空氣在瞬間瀰漫開了強烈的酸甜氣味,刺激著他們的眼睛和味蕾。
時間像是突然凝固住了。
“我說了,不要管我,我不是若瑾!”
他幾乎是一字一頓低吼出這句話的,千沫渾身一震,眼睛裡有難掩的疼痛,他果然,是那樣想她了。
沉默了片刻,她一言不發的蹲下身,用紙巾擦乾淨了筆記本上的汙漬,一下一下,彷彿擦拭著珍寶般的仔細。
淡黃色的痕跡是擦不掉了,不過字跡並沒有模糊,她舒了一口氣,把筆記放到了他的課桌上。
“我還有一個蘋果,”她默默地把柳橙的殘漬收拾乾淨,垂下眼簾向門外走去,“中午拿過來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