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
這回她臉紅不是因為丟臉,而是因為他的溫柔體貼,讓她有些承受不起,有些驚慌失措,又有些心跳臉熱。
聽到她應承,他才下炕走出房外,吩咐丫頭們把軟榻抬進屋內,等一切備置妥當後,他才吹滅了燈火臥榻就寢。
窗外月色溶溶,透過那一紙小窗,在屋內灑落遍地銀光。
“謝謝你。”躊躇許久,她終於開口。
“嗯?”她聽見他低哼。
“因為我不小心,這幾夜得委屈你睡在軟榻上了。”她解釋。
“嗯”他鼻音稍重,似乎已困頓。
道過謝後,馥容才覺得心安,正打算閤眼入睡
“你夜裡經常踢被、轉陀螺,現在又傷了腳,我躺在旁邊避不開你。睡軟榻也好。”他悠悠道。
踢被?轉陀螺?寂靜中,只聽見有人急促吸氣的聲音——一股羞赧的熱氣,瞬間從頭頂貫穿到馥容腳底
月色下,炕上的人兒忽然疾速拉起被子,把頭臉深深蒙進被單裡,咬住被角暗暗侮恨。
他觀眼、咧嘴悠哉地枕臂臥在軟榻上,無聲低笑。
安貝子知道兆臣已進宮面聖,心下略有不安。
不僅如此,兆臣還得到皇上授命,令其代為草擬聖旨,這逼得安貝子得來到王府,親自拜見兆臣一面。
“貝勒爺,您新婚燕爾,連皇上都特別恩准您婚假,這會兒您又何必一定要親自進宮,怕還是不放心我來給您代勞吧?”一進書房,安貝子即開門見山,語調雖甚為謙恭有禮,卻也夾帶了一絲酸味兒。
“貝子爺多慮了。”兆臣笑臉相迎。“既有貝子爺在旁戮力相輔,兆臣豈有不放心的道理?只是兆臣身為人臣,得知朝鮮人犯境採參傷及官民,此乃大事,豈能因兆臣新婚便對國家大事不聞不問,棄公務於不顧,此非為臣之道。”
聞言安貝子愣了一愣。“貝勒爺說得是,倒是我心胸狹隘了。”他唯唯點頭,笑臉可掬。
“好說!”兆臣咧嘴一笑。“今日貝子爺既已來之,兆臣正好有一事請教。”
“請說、請說。”安貝子笑眼眯眯。
“貝子爺請先升炕。”兆臣執禮甚恭。
安貝子拱手讓了一讓,然後升炕安坐。
待桑達海送上熱茶,兆臣才開口道:“幾日前參場有家人回京來報,提及近日參場失竊了幾批上等老藝,此事不知貝子爺是否已知悉?”
聽見兆臣提起這事,安貝子一愣。“啊,正好,”他面肉抽搐了一下。“我此趟進府來拜見,也正好要對貝勒爺提及此事!”他順著話兒溜。
“這麼說,貝子爺已經知道老參之事了?”
“欽,我也是這兩日才得的訊息,您瞧,這會兒就趕忙給您報信兒來了!”
“原來貝子爺前二日已經得了訊息,如此說來,貝子爺必定已命人著手調查這件事了?”
安貝子目光一閃。“這個嘛貝勒爺您才是正主兒呀!屬下豈敢越權呢?好壞也得等您示下了,有條明路,咱們這做下首的,也才好順著您交代下來的路摸溜過去,才不致於辦得不對,偏了方向!”
這話說得不著邊際,擺明按著不動,欺他是生主。
兆臣抿嘴一笑。“敢問貝子爺,幾時動身回到東北?”
安貝子挑起單眉,笑眯眯回道:“這會兒吃完貝勒爺您的喜酒,不就倏忽兒趕回去了?我這為人臣子的,為皇上辦事、吃著公家的,對參場的事兒沒一日不上心呀!”說著還拱起手,臉帶肅穆之色。“微臣蒙皇上眷顧,蒙皇恩浩蕩,豈能有一日撂下皇上華業於不顧?萬萬沒這個理呀!”
“貝子爺說得好!”兆臣喝一聲採。“為著皇上的託付,咱們東北參場,可不能一日無主啊!”
聽見這話,安貝子倒是一愣,覦著眼,瞅了兆臣一回。
“貝子爺在參場德高望重,又身負重任,得儘早迴轉管理參業,這才是當要重責。”
安貝子抬頭,眉眼挑得更高。
“兆臣初自阿瑪手上接掌藝業,難免諸事不明,不能一一理會得,”對著安貝子,兆臣抿起嘴笑。“爾後若非仰仗貝子爺相助,兆臣可真不知要如何辦事了!”
忽然被捧得高高的,安貝子這下可噎著咽喉了。
耳裡聽著這番話,明知是官場客套,他聽來竟還覺得頂受用的。又見兆臣面帶笑意,笑容甚是誠懇,心想這小子雖得皇上寵信,到底還嫌生嫩,不過嚥了他兩句就不太難捏,思及此,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