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不知道碧蓮是這般厲害的人物呢!看來我以後更不敢小瞧她了!”
我存不住氣地大嚷起來說:“碧蓮,你不知道別瞎說好不好!我救紅玉可不是為了這個!你怎麼老曲解我的意思?”
紅玉忙勸我說:“阿妹不懂事,您別跟她一般見識!”然後瞪了一眼碧蓮。
碧蓮也覺得不得勁,就低著頭,朝我做了個萬福,賠禮說:“碧蓮口直,奶奶可千萬彆氣!”
孫正陽卻笑著說:“她氣什麼,她這不開飯,還不許我到別處吃去?”他瞧瞧我的表情,壞笑一會,接著說:“你說你這大姨娘,咋這沒眼力見?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趕上過年的時候來!要不來是不來,一來就來起個沒完!你說你咋就這麼旱澇不均呢?唉!”他嘆了口氣,苦著臉說:“這又快十來天了吧!你說這大過年的,別人都快快活活的,我卻當了和尚,連口葷腥都吃不上!唉,光能看,不能碰,苦啊!”
兩姐妹一聽都忍不住笑起來,我氣乎乎地剜了她倆每人一眼,心想:他在這挖苦我,你們笑什麼?紅玉晃晃我的肩,意思叫我別往心裡去,我轉向孫正陽喊著說:“姓孫的,你少給我貧!我這沒功夫搭乎你!你的屁放完沒?我要回屋了!”
他笑了笑繼續說:“哎,別慌著走,我先問你,你吃個什麼醋?自打你到我身邊,我幾時對別的女人動過念頭?別說是動念頭,就是看也不多看一眼!今兒難得我心裡癢癢,你又碰不得,別人又不叫碰,我還沒惱你,你倒先惱起我來了!”
我使勁踹了桌子腿,嚷著說:“誰吃醋誰他媽是孫子!”
我氣乎乎地站起身,他一把扯住我的袖子,伸手就把我摟進懷裡,秦家姐妹對視笑笑,悄悄帶上門出了屋。
我掙脫出來,狠狠把他推開,其實我是氣秦家姐妹,剛才我幫她們,現在居然把我丟下,真是太不仗義了。心裡這麼一想,覺得萬分委屈,於是奔到炕上,不管不顧地扯開一床被子,蒙著頭哭起來。孫正陽靠過來,用手攬著我,我猛甩幾下膀子,他才鬆開。
“還說沒惱,剛才你進來的時候臉都氣青了,你現在是嘴硬,等過兩天你這討人嫌的大姨娘走了,看我怎麼治你!”說完輕輕笑了一聲,像哄小孩似地拍著我的肩。
我掀開被子,厭恨地推他,嚷著說:“孫正陽,你別噁心我!弄得就跟我多喜歡你一樣!呸!少臭美了!”
“好好,我臭美!是我臭美!”他雙手枕著後腦勺,看著天花板,不再說話。
我趴著哭了一會,覺得自己不值,於是倔強地抹了抹眼淚。
他支起脖子瞄了我一眼,重又躺下。我背對著他,蜷著身子把自己悶在被窩裡,情緒漸漸平靜下來了。
“我家那老宅子,就在一條緊臨鬧市的街上。”他用平常的語速說著,像是自言自語,但實際上是講給我聽的。“那是我們老孫家發跡後建的第一幢宅院,開始也沒那麼大,是後來慢慢擴大的,經過好幾代人呢,直到我太太爺,才最終建成。我聽我爺爺說,當時那宅子雖說沒咱現在住的大,卻是相當氣派。可惜你是看不著了,老宅子給毀了。”
我轉過身平躺著,一邊看著自己的指甲,一邊聽著。
“明兒咱到的那幢宅子,其實是在原先那老宅子的舊址上重建的,原先的已經給燒燬了。有年除夕,我們老孫家在府門外燃薪旺‘財’,結果不小心燃著了宅院——臘月裡的天氣,天乾物燥,沾著火星就著。那火勢太大,救不下來,整整燒了一夜,等火熄了,別說是那宅子,就是半條街也沒了。我那老太爺爺就是被那場大火給氣死的。你想啊,我們老孫家世世代代積攢起的家業,就這麼沒了,老祖宗一口氣沒上來,就過去了。”
“我那幾個爺爺可沒少了哭,你想啊,宅子沒了,老人也沒了,這不是雪上加霜嗎?後來啊,大傢伙一合計,再難受也得先把老太爺的後事辦了啊,這可是天大的事。我爺爺是老大,這太爺一不在,那當長兄的就得把家給扛起來,那時候我爺爺也不大,也就跟我這歲數似的。那一大家子,就活生生地一個人給扛起來了。不過好在啊,銀子還有的是,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我爺爺就這麼當了家了,他要安排我太爺的後事,還要照料一家老小!生意上的事,官道上的事,選址建宅的事,每一件都料理的妥妥當當。我爹說,也就是我爺爺,換了別人還真就鎮不住這一大攤子。我爺爺尋思著,與其重建,不如另闢一處,就這麼的,一面把家眷先安排到族人那去,一面在城裡找地方。可是找來找去,總沒有一處稱心的,不是過於拘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