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老子必須合會眼去!”
“媽的晚上沒閤眼是啊?”
“我他媽能閤眼嗎?坐這就跟掉冰窟窿似的!那要是敢閤眼,白天到底醒不了囉!”
“你倒是想好囉,到底是守黑晚還是白天?”
“反正老子得先去眯會!阿嚏!哎呀,這差事咋這苦呢!”
“噓,小聲點!唉唉!行了行了!也就這兩天,忍著點吧,等爺回來,交了差,爺不定怎麼賞咱們呢!”
“爺多暫能回來啊?要是爺去個十天半個月的,那可得了!”
“你傻啊,有這位主子在,爺捨不得走遠!你放心吧,不超過三日,爺鐵定回來!”
“媽的你又不是爺肚裡的蛔蟲,你道爺咋尋思的?”
“媽的老子跟爺這麼久了,還不知道爺的心思?”
我在屋簷下做扭腰運動,就聽孫正陽的這兩隻小狗在院門外竊竊私語。我笑著朝他們看看,他倆趕緊衝著我堆起笑臉。只見有福裹著被子,渾身凍得哆嗦,而賴三則始終掛著那副獻媚的假笑。
我走了過去,招招手說:“哎,你過來一下!”我抱著雙臂問他說:“我問你,那王八蛋啥時候回來?”
他眯著眼,笑的只剩一條縫,卻假惺惺地問:“喲,小的不知道奶奶是指的哪位?”
“少給我裝,你知道我說的誰!”
“小的愚鈍!”
“你!就是姓孫的!”
“喲,那小的可不敢說了,說了不是把爺給罵了!”
“好了好了,少給我來這套!我就問你他啥時回來!”
“奶奶要是不知道,小的就更不知道了!”
“你不知道?他會不跟你說?”
“喲,奶奶這說的哪裡話,小的再怎麼的,也抵不過奶奶的一根小腳趾啊!爺要是連您都沒說,那小的就更不得知了!”
“算了算了,問你也是白搭,我就問你我們啥時能出去逛街?”我卡著腰,瞪著他問。
“那可得問爺囉!”
“你讓我去哪問去?我就問你呢!”
“奶奶,小的也就一奴才,哪敢作這主啊?您就別為難小的了!有什麼事,還是等爺回來,您自個問他吧!”
“那我們老這麼憋著也不是事啊!他要是死在外頭了,難不成讓我們呆一輩子?”
“奶奶,您這哪說的?爺怎麼會不回來呢?爺可是大富大貴的人!”他說著豎起大姆指晃了晃。
我撇撇嘴,他卻冷笑著說:“奶奶,不是小的多嘴,爺對奶奶怎樣小的清楚,奶奶對爺怎樣小的也清楚!您怨也好,恨也罷,可也不能怨到爺的頭上!有道是:‘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您自然跟了咱們爺了,說明這前世必定有段姻緣不是?就是不算前世那段,想想現在吃的住的,都是咱們爺的!不是還有句話麼——‘受人粥飯莫忘飢,穿人絲縷莫忘夷!’若是又吃人穿人的,就算不肯說一個‘好’字,也不該說出一個‘歹’字來!奶奶,您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兒?”
“誰要感激他?少作夢了!”
賴三咧著嘴笑著說:“是是是,奶奶樂聽則聽,不樂聽就當小子噴屎放屁!”
我氣得轉身,他卻在我背後故意說:“呸!討著便宜還賣乖!什麼東西!”
我氣乎乎地進了屋,紅玉見我臉色不對,忙問:“喲,姐姐這是跟誰較勁呢?”
“那個小破孩,還敢教訓我呢!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我在屋子當中來回走動,惹得大夥都眼巴巴地看著我。
“氣死我了!”
紅玉笑著往屋外看看,才知道是氣賴三,於是轉回來勸著說:“跟這小廝您也犯得著啊?他是什麼身份?您是什麼身份?跟他生氣,還不夠掉價的!”
點點偎著我,從我進屋開始就一直哼唧著要放煙花,我被纏得不耐煩,又不忍心讓他失望,就滿口答應著。
我對紅玉說:“你那有錢嗎?先借我一點吧!”
紅玉點點頭,一邊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小荷包一邊說:“姐姐說這話倒顯得外氣了!”
我道了謝說:“回頭還你。”
她嚷著說:“我可不要啊!”
我拉著點點往屋外走,可是又想起剛才的事,便又退回來,把銀子塞給紅玉說:“我懶得跟他說話!”
紅玉笑了笑,碧蓮忙從她姐姐手裡奪過銀子說:“我去,我去!”
“讓他買幾個花炮,不要響的,只要煙花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