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回到太子府,賽敏卻對秦晟說:“如今景後執權,朝野上下都對她心存不滿,不如我們帶兵入宮,除掉潘聖卿以後再將皇后廢黜,然後逼迫皇上”
話音未落,秦晟便急道:“就這樣殺入皇宮,弒父篡位,只怕會留下千載罵名。”
賽敏道:“我何時說過要讓你弒父了,我不過是要你廢了當今皇帝,提前坐上天位。皇上猜忌多變,疑心甚重,說句不好聽的,今日你是太子,說不定明天你就有可能被貶為庶人,或是像齊王那樣抄了整個府邸,無論下人還是主子皆會被處死。”
秦晟仍是不言不語,只聽她說下去:“與其等著被廢,不如鋌而走險,待此役結束之後,就將景後的種種罪狀告知天下,逼聖上做太上皇,囚禁於別宮。”賽敏依舊看著他,又道:“殿下是入天堂,還是下地獄,就在這一戰了。”
沒過幾日,潘聖卿的兵馬終是到達帝京,事已至此,兩軍自然免不了一場血腥殺戮。
潘聖卿與秦晟計程車兵整整大戰了兩天兩夜,而馮氏被關在宮殿內,自然擔心夫君的安慰,不過她被幽禁在殿里根本無法出去。
直到一個宮婢推門入殿,趁著她將飯菜放在桌案時,馮氏立即拿過身旁的木棍,躡手躡腳地走向她身後,慢慢抬起手臂,隨即狠狠打向了女子的後腦勺,只見她昏倒在地,然後將宮女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逃出了宮殿。
及至宮婢甦醒看見自己身上僅穿著單薄的睡袍,還有空空的宮殿才知道馮氏早已離開。宮女很快將此事告知於景嫣,她聽後不禁大怒,連說宮婢和內監們沒用,還怒喝道:“你們都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追!”
下人們依命跑出大殿,景嫣頹廢地坐在椅座上,幾乎絕望。她不禁苦笑一聲,輕輕嘆了嘆,自言道:“真是一步走錯,滿盤全輸!”
此時的宮門外已是一片狼煙,血流成河,賽敏和秦晟二人揮劍縱馬,將左右兩側計程車兵一一砍殺。
趁著潘聖卿毫無防備,身後的賽敏忽然拉起長弓,暗中放了一箭,直襲他的背後。這時,恰巧馮氏跑來,她見狀立即上前替丈夫擋了那一箭。
潘聖卿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慘叫不由回頭看去,只見妻子的胸前穿出鋒利的箭頭,那一箭穿透了她整個身軀。
“夫人——”一聲長吼響在眾人耳邊,幾乎撕心裂肺,已然絕望。
他很快向馮氏跑去將她抱起,雙眸含淚,一直凝視著妻子的面容。
馮氏含笑看著潘聖卿,左手輕輕撫過他的臉頰,只微弱地道出兩個字:“夫君!”她痴痴地凝視著眼前陪伴了二十年的夫君,深愛了一生的男人,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淡然笑意。
她很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指尖沾溼了那一滴淚光,是他為自己而流下的淚。
忽然,那隻手從他的臉上滑落,看見凝視自己的雙眸緊緊閉起,沒再睜開看他一眼,無論他如何喚她都不見甦醒。
潘聖卿抱著妻子的屍體,看著她緊閉的雙眼,淚流不止,痛哭道:“夫人,為夫一定會為你報仇。”
在這一刻,他終於知道誰才是自己的唯一,誰才是最值得珍惜的人。
鳳凰撲火(4) (1180字)
輕風撲面,細柳垂地,湖面上荷葉隨微風輕擺,聞得一股清新之氣。
景嫣抬起手臂,纖指輕輕撥開柳枝,緩步向前走著,不久便看見前面有一座涼亭。
她慢慢向前行去,步上兩層臺階進入涼亭內,不一時,忽聽得身後有人喚自己一聲:“萱誠!”
景嫣愣了半晌,定定地站在原地。
自她入宮以後,宮裡的人一直稱她為昭容,稱她為皇后,夫君稱她為嫣兒,而“萱誠”這個名字彷彿已經被人遺忘,甚至連自己都快記不起來了,沒想到多年後卻聽見有人喚了自己一聲“萱誠”。
“萱誠!”
溫潤柔和的聲音再次響在耳邊,聽著非常熟悉。景嫣聞聲回頭,只見不遠處有三個人,手裡還端著精美的糕點,將它們一一放在亭內的石案上,然後緩步向自己走來。
她怔怔看著站在面前的三個人,眸中滿是驚訝,又略有些驚喜,半晌方才輕聲喚道:“父皇,母后,姐姐?”
昭惠微笑著看她,上前握起景嫣的手,道:“我的好妹妹你終於回來了,我們等了你好久啊!”
父親淡淡笑道:“萱誠真是越發調皮了,一天玩得都不知道回家。”
這時薛皇后走上前來,從袖中掏出一塊絲帕擦拭她臉上的汗水,溫聲問道:“在外面待了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