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條船有6 名水手,乘坐14名遊客。這些水手都是當地土家人,船也是自備的,連人帶船租給旅遊公司,每趟旅遊公司付每個人25塊錢。看了這些又黑又瘦的水手,我又忍不住笑了。因為剛才在遊船上,導遊給我們髮漂流門票,門票上的縴夫都是光著大屁股的肥碩大漢,石榴青看得面紅耳赤,低聲說∶“真的是這樣嗎?”
“是哪樣啊?”我裝糊塗。
“嗯,嗯,就是那些拉船的”
“當然是這樣了,旅遊公司可不能欺騙遊客。”我故意肯定地說。
她聽了,就開始不安起來。
現在,看了這些穿著各種破衣服得水手,她鬆了一口氣。
我就知道,裸體縴夫是不可能存在的。門票上的那些大漢,估計都是請來的巴東縣城裡的屠夫。
水手們指揮我們穿了救身衣,船就溯流而上了。
現在,我們換了一個當地的導遊,是個活潑的土家姑娘。
為了活躍船上的氣氛,她教我們唱土家族民歌∶我今天冇得(沒有的意思)空我明天要砍柴我後天才到小妹家中來
說的是一個男子如何拒絕女子的技巧。
我們不好意思唱,但我們身後的那兩個來自湖南的傢伙,唱得津津有味。聽他們的口氣,也是教書的。看他們戴著眼睛斯斯文文的樣子,可能真的是教書的,所以這會也虔誠地當學生。他們不但認真地唱,還拿著相機拼命地給導遊拍照。
暈,男人都一樣德性,到了陌生的地方,就變成了野獸。
唱完了,導遊要求我們鼓掌,那兩個湖南人手都拍腫了。
很快,船到了險灘,水手要下去拉縴了。船上六個人,也是有等級的∶在船尾的把舵的,是船老大,他既不划船,更不拉縴,只是動動嘴巴,頂多調整一下舵杆;船頭拿一根竹竿的,是船老二,也基本不出力;剩下的四個人,才是真正的水手,他們划船搖櫓,遇到急流,就下去拉縴。
我看拉縴的隊伍中,竟有一些滿臉稚氣的孩子,將粗粗的麻繩套在窄窄的肩膀上。我心裡有些悲慼,回頭看了看石榴青,她的臉色也很凝重。
我問導遊∶“那些孩子也是縴夫嗎?”
“不是。他們是利用暑假來掙學費的,拉一次25塊錢。”導遊平靜地說。
這時,船已經到了淺灘,無論怎麼劃,都上不去。水手們都跳下去了,抖開麻繩,套在身上。
“加油加油!”一些沒心沒肝的傢伙喊了起來,因為後面有幾條船快超過我們了。
那些孩子的腿繃得像棍子,彎下了腰,整個身軀就像一張拉滿了的弓。
我看了看石榴青,她的眼裡噙著淚水。
哎,他們與這樣秀麗的景色,竟如此的不協調!
第五十八節三千里江山(之三)
下午3 點,〃 雲繡“號遊輪又從巴東起錨,駛往重慶的奉節縣了,在那裡,我們將參觀白帝城;在路上,還可以看看神女峰什麼的。
石榴青是明顯的有些疲勞了,午飯只吃了幾口,就回艙睡覺了。這一點我可以理解,她昨晚根本就沒有睡好覺,今天又走了許多路,不累才怪!
我一個人在船頭的觀景平臺站了一會兒。現在,我們的船行駛在巫峽段,這裡的江面並不很窄,但是兩岸的山峰都非常高峻,而且,都幾乎寸草不生,只有各種奇形怪狀的石頭。我估計,這些山峰,自它們存在以來,未必就有人上去過。大概,只有白雲在上面留下過自己的倩影。我忽然覺得,石榴青和這巫峽的山峰很相似,美麗而冷豔,讓人只能在心裡愛慕,而不敢有任何攀登的企圖。
回艙看看,她睡得怎麼樣?一想到她,我有急忙向自己的船艙跑去。
回到船艙,發現她已經睡著了。大概艙裡只有她一個人,沒有心裡負擔,所以她睡得很美,斜躺在鋪上,呼吸均勻,胸脯有節奏地輕微起伏著。這是世上最美麗的畫了。我對自己說。
我想出去,讓她多睡一會兒,又怕她一個人睡在這裡不安全,就輕輕地拿出一本書,看了起來。
說實話,在她的身邊,我根本就看不進去。她本身就是一本美麗動人的書。
不知道誰能真正讀懂她?我忽然想起了這個問題。我知道,我是沒有機會再去讀她了。她願意陪我除了旅遊,是基於對過去的尊重。她是一個講感情的人,也是一個講原則的人。當她不打算與一個人終身廝守的時候,她決不會給那個人絲毫的承諾。雖然,她曾送給我〃I like y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