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姓名。
“公子名入青葉書塾三子之列,在此間大名鼎鼎的,豈敢不識呀?”慕漁舟笑答,“小女子既在書塾門外做生意,自然要及早認識書塾的名人才好奉承的,何況貴友皇甫如今是小店常客。”
“姑娘取笑了,說什麼‘大名鼎鼎’,在下可不敢當。”唐賦苦笑,一定是被皇甫勁收服的茶樓夥計在慕姑娘面前亂誇口了。“公子比貴友皇甫謙虛呀!就請樓上坐,香茶旋即奉上的。” 樓上雅座中臨窗的位置是廖羽遲常坐的,所以他總為大家安排這裡。見唐賦上來,皇甫勁和廖羽遲一起轉過頭來。“見過慕姑娘了?”廖羽遲問。“見過了,”唐賦感嘆,“沒想到皇甫還有這樣的眼光,那慕姑娘談吐揮灑,舉止大方,非一般閨閣女子可比。”“我也是這麼想。”廖羽遲同意。皇甫勁眉花眼笑,“那當然!我皇甫勁是何等樣人?平庸女子怎會得到我的青目!我都想好了,一有機會就向她表明心跡,從此了卻相思債!” “可惜她不是你的表妹啊,”唐賦做出憂心忡忡的表情,“難道你娘會答應皇甫商行少夫人的位置,落入無親無故不相干的女孩子手中?”“是兄弟就不要掃興,這些問題以後再說。”皇甫勁皺著眉,不願從夢中醒來。
“伯母的確不會答應。” 廖羽遲同意唐賦的擔憂。“你們都給我配合點!拿出點同情心!我這個大情種如今只需要你們的支援理解加豔羨,不需要你們潑冷水!”被抓住痛腳的皇甫勁正要開始對兩個諍友發鏢,卻又急急閉嘴,因為慕漁舟過來了。
女茶師將茶具在桌前放下,“諸位若沒有別的需要——”見皇甫勁猛力向自己使眼色,唐賦會意地代朋友留人:“慕姑娘,我們有些事想請教慕姑娘,姑娘可否稍坐一回?”“當然。”慕漁舟從容落座,“請吩咐吧。”“此間的慕老闆,人稱青葉書塾門外的隱士,我們雖在書塾呆了兩年,見到他的機會卻不多,不免對他好奇。聽說姑娘是慕老闆的侄女,所以想從姑娘這裡瞭解一下。”唐賦這番話倒不完全是留慕漁舟小坐片刻的藉口。“青葉書塾門外的隱士?叔叔有這樣的美名,我竟不知道。”慕漁舟有點詫異,“叔叔離開我們家鄉來汴梁,已經有六、七年時間,也許我對他的瞭解不比你們多。”“慕姑娘家鄉何處?家裡也是做茶樓生意嗎?”唐賦這是替皇甫勁在問話,“姑娘忽然離開家鄉來汴京,莫不是家裡有了什麼變故?”“我家世居江寧,祖上就是江村茶園種茶的。前兩年我父母相繼過世,叔叔原要接我來這裡,因為瑣事一直沒有成行。幾個月前叔叔又來信催促,說茶樓也要人照管,所以我就趕著來了。”慕漁舟遺憾地嘆口氣,“誰知到底來遲一步,夥計們說叔叔等不及見我一面,已經出門去了。”
“慕老闆為何如此匆忙離開?”唐賦問,“我看慕姑娘這位叔叔常出遠門。”
“聽夥計們說是去嶺南販運今春的新茶,叔叔時常往來南北販茶的。”慕漁舟說畢站起身來,“樓下還有夥計等我教授烹茶,各位改日再談吧。”“呃,咳咳。”見慕漁舟要走,皇甫勁終於出聲,“漁、漁舟——不不,我是說慕姑娘,我”古怪的是,一向大嗓門的他此刻聲音含混得沒人能聽清楚。看來那身漂亮衣服的功效實在有限。
皇甫勁眼巴巴地看著慕漁舟離開桌子,令唐賦和廖羽遲幾乎真要萌發同情心了。可是慕漁舟才走出兩步就站住了,睜大她那雙漂亮的眼睛。皇甫勁急忙循著她的目光看去,然後,認出了樓梯那端緩步拾階而上的少年。
“西樾?”慕漁舟驚異的聲音裡含著疑惑,“你是不是,程西樾?”程西樾?原來這少年就是蘇州來的小書生。廖羽遲在少年聞聲抬頭時重溫他冷淡的眼神,可是那眼神漸漸起了微妙的變化,多了一點淡淡的、溫暖的自嘲。“慕漁舟。”程西樾回答女茶師的驚疑,薄薄的唇角現出淺淺的一彎。“真的是西樾,我沒有看錯!”慕漁舟上前幾步卻又停下,一臉難以置信。
唐賦和廖羽遲靜等這戲劇化場面的進一步發展,但皇甫勁等不下去了,他猛地抓住慕漁舟的手臂。沒有男子可以容忍自己的心上人對另一個男子感興趣,何況對方還是那樣一個——一個不懂禮義廉恥的搶劫犯!外加不懂服飾裝扮的鄉巴佬!激動的慕漁舟只顧看向新來者,沒有注意皇甫勁的這個“親密”舉動。不過那個程西樾顯然注意到了,他唇上的弧線在變化。“不過來迎我麼,漁舟?”程西樾語帶挑釁,至少皇甫勁這麼覺得。“當然!西樾我一直很掛念你啊——”慕漁舟打算移動身體時,終於發現皇甫勁抓住自己胳膊的大手,不由奇怪,“皇甫少爺你在做什麼呀?快放開手!”“慕姑娘千萬別誤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