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後宮佳麗三千,到時把你忘了···”
“姬莘!”羨魚打斷姬莘的話,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他。
姬莘無所謂的一笑,端起酒杯酒壺走到廊邊,滑坐在地上,背靠著欄杆自顧自喝酒。
“你如今怎麼變成這樣?”羨魚走到姬莘身前,一把搶過他手中的酒杯,“你要是不甘你就去把皇位搶過來啊,一個人坐在這兒喝悶酒算怎麼回事?!”
姬莘根本不理羨魚,舉起酒壺仰頭就喝。
“不許喝了!”羨魚搶過酒壺,隨手扔進池中。
“姬莘,”羨魚在姬莘身旁坐下,“我知道你心裡難受,你哭出來,哭出來就好了。”
“誰說我難受?”姬莘笑道,“我現在別提有多高興了。我從小就厭惡爭鬥,厭惡宮中的生活。如今父皇母后死了,也再沒人逼著我做我不想做的事了,我高興還來不及,為什麼要難受?”姬莘說著哈哈大笑起來。
“姬莘···”羨魚抱住姬莘,哭著說道,“姬莘你別這樣,我看著難受。”
“走開!”姬莘一把推開羨魚,“我不要你的同情,不要!”邊說著邊跌跌撞撞的站起來,往亭下的小舟走去,划著舟走了。
羨魚站在亭中,彷彿心被掏空了一般。
天元六年八月初十,申國新皇登基,改年號為初月。緊接著,新皇在朝中肅清了大批反臣,首當其衝的就是原吏部尚書沈公覺。沈公覺及其夫人被判絞刑,沈子衿被判斬刑,沈歌鳶雖與姬莘有婚約,但因其父謀反,婚事便被取消,被賜鴆酒。沈氏一族其餘的,年十五以上的男子流放嶺南,女子沒入教坊,年十五以下的統統淪為官奴。同時新皇又加封了一批耿介之臣,袁盟翊官至一品大將軍,陳廷風被封銳武將軍,官至從二品,其餘的還有陳琰,福壽,張庭武,李延年等。
姬嬰下朝後,回到宮中,看著空蕩蕩的大殿,突然脫下皇服,換上常服,命人牽了馬出宮往落雁山而去。
“羨魚?”姬嬰來到穹月墓前,發現羨魚正坐在那兒。“這些日子你為什麼躲著不見我?”姬嬰把芍藥放在穹月墓前,靠著墓碑坐下。
“我聽說你要處死子衿?”羨魚轉頭看著姬嬰,只覺得這個男子已經不是以前她心中的那個人了。
“是。”姬嬰點點頭,“這是他們應得的,若不是他們和皇后,穹月當初也不會慘死。”
“穹月姐的死他們是有責任,可是穹月姐當初也是心甘情願喝下那杯酒的。這些日子這麼多變故,川御安成了皇上,你也當上了皇上,我才明白,穹月姐並不是死於那杯毒酒,而是···”羨魚看著姬嬰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而是死於你們無窮的爭鬥和無盡的慾望。”
羨魚抬頭看著天,長長撥出一口氣,“這世上哪有那麼簡單的好和壞。許多事情總是摻雜著無數的身不由己,無可奈何。所以我理解你今天的所作所為。但是,我求你饒了子衿,也饒了···歌鳶。”
羨魚撫摸著墓碑,語氣輕柔,“我相信,如果穹月姐還在的話,她也會這樣做的。”
“你是不是覺得我心狠手辣?”姬嬰看著羨魚冷冷說道。
羨魚淡淡笑笑,拍拍手站起來,“我不願牽涉那些政治鬥爭,可你偏又是政治中人,所以我無法評價。我只求你饒子衿和歌鳶一命。”
“如果我不答應呢?”
“你是皇上,手握生殺大權。你若是不答應,我還能怎麼辦?不過是世上又多了兩個墓碑,我便每年清明多帶兩束花去墓地看他們罷了。”羨魚說著便要下山,走到拴著馬的樹旁解開韁繩翻身上馬。
姬嬰忽然上前擋在馬前,神情有些哀傷,“你是不是寧願看他們被處死,也不願對我說一句好話?”羨魚笑自己眼花,姬嬰怎麼可能會這樣深情地看著自己。
“你贏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為什麼還放不下過去?姬嬰,你現在這樣開心嗎?”
姬嬰看著馬上的羨魚,嘴唇動了動,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羨魚揚揚馬鞭,騎著馬往山下而去。
☆、梧桐葉,三更雨,是別離
羨魚回到秦府時,秦澈正坐在扶風亭飲酒。
“澈哥哥···”羨魚高興地跑過去,“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你去哪兒了,連個訊息也不留下,你知不知道這幾月發生了好多事,你為什麼辭官,怎麼又突然回來了,你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你的手好冷啊,你沒事吧?”羨魚拉著秦澈的手問個不停。秦澈笑笑,按住羨魚的肩讓她坐下,“你這麼多問題讓我回答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