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
“徐小姐,今天的那個平面合約談妥了嗎?”
她一驚,這才拿正眼看他,他怎麼知道她今天會去談一個平面的合約?不過訝然了片刻她也明白過來,他要利用她,自然會密切注視她的一舉一動的,她嫣然一笑:
“託您的福,難道這樣也是違反了我們的約定嗎?”
他要利用她找出幕後黑手,她自然不會僅僅配合這樣簡單,這是個見高踩低的社會,曾經因為得罪了周氏,她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而現在卻有周公子女友這個金字招牌掛在身上,她自然成了眾人爭相巴結的香餑餑,如果不抓住這個機會拓展門路,那才真是浪費資源呢。
他仍舊笑:
“徐小姐心思玲瓏,手段靈活,這怎麼算是違反約定呢,不過為了合作愉快,請我喝一杯難道也捨不得嗎?”
她眼光閃爍,盤算著他的真實意圖,長長的眼睫毛眨了幾眨,終於下定決心:
“怎麼會捨不得,周公子紆尊降貴光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不勝榮幸。”
24吻
周公子大駕光臨,徐小姐端茶遞水也算殷勤,可是周某人架子卻大,什麼晚上不喝茶,下班不喝咖啡,說上幾句她已經窩起了火,卻仍舊耐著性子拎一打啤酒放到他面前,卻突然好似想起了什麼,又驚呼起來:
“哎呦,這些酒怎麼比得上週公子平時喝的那些高階貨呢,怪我怪我,實在不該拿出來獻醜,”她又要重新往回拎,臉上表情很是抱歉,“周公子你看,我這地方太寒磣,實在拿不出什麼招待您這位貴賓,就像俗話說的破池塘裝不下大王八,我看我們還是改天再聚吧。”
他只將面前的酒一按,淡淡一笑:
“啤酒就好。”
她本料定他這種假斯文又會嫌棄啤酒太平民太市井的,所以大方抱酒出來走個過場,再找藉口攆了他,這下被他按住也只得悻悻收了手,然而還來不及假惺惺說上兩句話,卻見他眉頭一皺,墨錠似的眼睛望過來,目中有些閃爍不明的笑意:
“破池塘裝不下大王八——這是哪裡的俗話?”
她將一罐啤酒開了遞到他手中,已經笑得十分諂媚了:
“我這不說我這兒太寒磣嘛,喝酒、喝酒。”
他只是笑,也沒一味計較,將手中酒喝了兩口才望向她:
“家裡放這麼多酒,你常常一個人喝?”
她自己也開了一罐,仰頭喝下一大口去,眼波似突然間有些恍惚,最後卻只勾勾嘴角清淺一笑:
“偶爾喝一點。”
聰明如他自然不會往下追問了,只是舉起手中酒衝她眨眨眼睛,笑容有些狡黠:
“孤男寡女的,徐小姐不怕喝酒壞事?”
她揚眉一笑,豪氣萬千:
“那就要看你喝不喝得過我了!”
曾經那一次不愉快的“陪酒”經歷早彰顯出了她的實力,若不是和幾人輪番對喝,她輕易也是不會醉的,此刻她自然已經打好了算盤——幾瓶酒灌醉他早早丟了出去,省得低眉順眼地敷衍著難受,是以雙手一伸,笑眯眯的不懷好意:
“周公子,只喝酒沒意思,我們划拳,誰輸了誰喝!”
她挑釁宣戰,他猶豫一刻,硬著頭皮也上了:
“好,比劃拳,不過你要先教我。”
她楞一楞才大笑出來:
“不會吧,你喝酒連划拳都不會?”
他臉上倒顯出幾分難得的尷尬靦腆來,只將兩隻手伸出來,眼睛往她這邊一瞪:
“你到底來不來?”
她想這位公子哥兒習慣的應該是衣香鬢影裡高腳杯中的那抹葡萄紅,大概是喝一口就品得出几几年的主兒,對於猜拳喝酒這種市井遊戲向來只是遠遠觀看,可能還真是不會,這樣一想,不免心下又多幾分自信,那兩隻眼睛賊亮賊亮跟黃鼠狼一般:
“來來來,輸了可別賴我!”
她教他“哥倆好”,周正澤這廝平時看起來精精明明萬事不愁的樣子,可是居然有嚴重的猜拳障礙,手上出的數和口中喊的數差了十萬八千里不止,簡直是輸到了狗血淋頭,徐小姐不想勝之不武,提議玩簡單點的“小蜜蜂”,周公子卻不買賬,非有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架勢,幾番冥思苦想後又披掛上陣,繼續手忙腳亂漫天亂喊,純粹胡鬧頑童一般,他玩到興起,為了一個報錯的數和她爭得臉紅脖子粗,彷彿想把他冤枉灌下去的酒全部爭回來一般,平時那斯斯文文的什麼風度氣質統統跑到了爪哇國去,徐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