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笑到了肚子痛,還要一罐接一罐開酒遞過去,他酒量並不是多好,喝下幾罐已經是紅臉張飛,西裝礙事已經脫了,領帶也鬆了,一絲不苟的頭髮在他的懊惱抓撓中很有幾分雞公頭的風采,她心裡已經說過一百次要偷偷把他這幅樣子拍下來放到網上,可是往往看幾眼又笑倒在沙發上,哪裡還有力氣去拍照。
兩人吆五喝六也不知劃了多久,啤酒罐子扔得到處都是,他暈暈乎乎撐著不倒,還要接酒去喝,她鬧得也夠了,見他紅臉赤目實在狼狽,不知怎麼的又有些忍心不過,遞到半空的酒不自覺縮了回來,笑道:
“今天就夠了吧,我先送你下去,以後有機會我們再喝。”
他立刻擺手:
“那不行,我還沒贏過你呢,再來劃!”他又要去拿酒,卻被她按住了手。
她本來想譏諷他幾句的,可是目光卻在不自知時已經悲憫:
“借酒澆愁也要有個分寸,你為她喝成這樣她也不會知道的。”
這一句話彷彿陡然一盆冷水潑到了他頭上,他清醒幾分,稍稍坐正,神色間還有些未及消退的迷糊:
“你在說些什麼東西?”
他向來穩重自持,如果不是心裡有事絕不會這樣放縱,而他的事業正是如日中天,即使煩惱也不會是為了工作,這樣前後一想,她自然明白他是為誰醉這一場了。
她低頭擺弄手中的一罐酒,嘴角依稀有笑,淡淡的恍如清風:
“我知道這種感覺,落寞、不甘、氣憤、心痛、悔恨就算裝得再若無其事滿不在乎,總有些時候會忍不住想發洩出來。”
她不見多醉,只是臉上稍有紅暈,盤著發的頭一低便露出象牙彎雕般的一段頸子來,睫毛從額前的碎髮下探出一點捲翹,鼻的線條流暢往下,打出的陰影正好蓋住唇角那一點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