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覺兩腮一緊,王辰逸有力的大手捂住她的嘴。
搖頭試意她別出聲,幾道輕微甚小的腳步聲愈快接近。王辰逸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緊要關頭無暇猜測誰想要自己的命,目前最要緊是躲過這次暗殺。以經驗來判斷,聽腳步聲,對方應該有兩人,他們開車而來,肯定還有一名司機,總共至少三人。
今天剛來新宿,沒有預料,更沒有準備,赤手空拳是拼不過的。對方槍法極準,處處朝要害開槍,找準這個時機動手,絕對是有備而來。拼不過對方,只好跑。但問題是多了一個宮崎櫻,自己哪怕受點傷也無大礙,但總不能連累宮崎櫻。是自己把她捲入進來,那就一定要對她負責。王辰逸經歷過太多這種事,早就司機空慣,是生是死,看得很淡也感悟得非常深透。但對視這雙清澈的眸子,裡面充斥著驚慌,還有一份信任,王辰逸前所未有的感覺到多了一分責任。一定要讓她安全。
掃描四面八方,身後一條狹長筆直的昏暗巷道,偶爾可及遠處昏黃燈光下的燈柱和臺街,愈往裡面愈模糊深邃,直到一團漆黑。兩邊都是用石塊砌成的圍牆,高約三米,翻牆根本不可能。地形很簡單,直觀。對方槍法又極準,說白了就是一條死路。坐以待斃從來都不是王辰逸的風格,可是眼下只有跑,跑還有機會和希望。和他們拼了,則只有死路一條,還會牽連宮崎櫻。
敏捷的反手背起她,直接朝巷子深處衝刺。她個頭不高,很輕,背在身上王辰逸幾乎感覺不到重量。矯步如飛急奔在昏黃深邃的巷子裡,他沒有回頭,因為一但回頭,速度就將減慢,在生死關頭的時刻,哪怕搶奪零點零一秒,也許都能躲過至命一擊。王辰逸在賭,賭他跑得越深處,對方的視線越模糊,槍法自然就會失去準頭。
在他跑了十幾米時,沉悶的槍聲刺入耳鼓,呼嘯風際,寂靜夜空在次劃破,耳邊迴繞死神般的吶喊。揹著的宮崎櫻全身一顫,“呃”的一聲,立即癱軟匍靠,頭無力搭在王辰逸肩頭。這一刻,她的聲音是柔美的,卻夾帶著強忍吃痛的嘶叫。王辰逸心中一緊,她中槍了。
箍住宮崎櫻的手更緊,王辰逸波瀾激盪,他很想知道宮崎櫻槍傷如何,但繼續疾馳狂奔。他非常清楚,不能停,一但停下,追來的殺手將會準確無誤的把一顆顆子彈送入他們體內。
風聲耳際,兩旁的石牆偶爾爆發破裂的碎響,沿路深入,金鐵交集,子彈擦過住戶鐵門閃出一道道火花,“砰砰”錚嚀。清脆的消聲器接連不斷,形勢急迫。某些住戶家中,狗戾嘶嚎,打破了表面寂靜下夜晚的危機。
王辰逸絲毫不懼,但宮崎的傷卻令他憂急焦躁。他能清楚聽到殺手緊追不捨的步伐,在這樣下去,他們兩人必定會成為他人的槍下鬼。
終於,在大約跑了五十多米周圍已經非常漆黑,這裡沒有燈光,只恍惚可見前方不遠處的十字路口。王辰逸想都不想,下意識竄進左邊巷道。這裡更加黑暗,除了微紅夜空和遠處住戶的燈光使這裡沒有陷入伸手不見五指那般地部,但視線儼然不能觸及一米以外。
換作平時根本不會走的地方,在此時卻成為王辰逸的救命稻草。凜冽注視暗無光線的深遂,王辰逸速度不減,盲目直衝。他看不見,殺手同樣也看不見。每在關鍵時刻,王辰逸總能保持冷靜篤定的心態,正確分析,選擇。從前多次九死一生,就是這種心性救了他一次又一次。同樣,每次生死大戰又將他的這種狀態鑄就得更加爐火純青。
身後追擊的腳步聲漸漸變弱,沉悶的槍聲也已停止。殺手看不見漆黑的暗處自然放慢速度。
僅憑感覺,王辰逸依舊賓士朝前,終於他還是絆了一腳,“哐當”幾聲滾動的悶響,似乎踢到一個塑膠桶。王辰逸前撲踉蹌幾步迅速站穩,他心中吃緊,別的不怕,就怕這般顛簸對宮崎櫻的槍傷加重。
倏然,右前方錚亮的火花震盪出刺耳且清脆的金鐵交集,王辰逸還來不及停頓下意識矮身前傾。一閃而過的火花,王辰逸憑餘光瞧見左前方是一扇半開的網狀鐵門,身後殺手看不見身影,可步伐聲又加重幾分。殺手應該是聽見聲響以經驗判斷方位,下意識對裡面開槍射擊。
在這樣下去,被槍打中不過遲早的事。王辰逸稜眼右顧,快速脫掉宮崎櫻一隻高跟鞋仍在鐵門前,猛力拉動幾次鐵門,便輕巧朝巷道深處急步走。
王辰逸臨機一動就是要分散殺手的注意力,好為自己爭取時間。黑暗的巷道可見度還不及一米範圍,如果換了他在看不見的情況下追別人,聽見鐵門拉動的聲響,肯定會停下檢視一翻,這就是人的本能。留下宮崎櫻的高跟鞋,造就出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