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或許她沒資格說,但販賣人口欺辱婦女卻是她最不能忍的。
她抬手間方才說話的人又是喉嚨盡斷,其他人這才明白事態,也不敢多說提刀砍來。
血濺四處,蘇小昭站在血泊中看汩汩紅湧出,又滲入地面,這楓華谷,不知用多少人的血養出這遍地紅土。
忽然頭頂一片風聲她一躍躲開,正要執刃擊去卻是一頓,手持大劍而立的人,卻是莫小鎩。
微默,不語。
一時間兩人誰也沒動,誰也沒說話。
莫小鎩是想來救她的,不過現在看來也用不著他。他可以無視掉眼前這場面,不追究究竟是怎麼發生的,但卻無法無視掉蘇小昭手上的短刃。
他認得這短刃,不過尺長卻寒光流轉淨冷逼人,是花樓那個女子用的短刃。
對面的那雙眼,也沒有蘇小昭的寧和乖馴,那清冷直透人心,是與他交過手的花樓密探的眼。
莫小鎩沉默著,他心裡有種感覺,好像蘇小昭就要這樣不見了。有些許的,不甘心。
他還沒想明白自己要說什麼就已經開了口,居然還能夠平靜道:“媳婦。”
蘇小昭睫毛微垂,他們都知道,面對敵人移開目光是很不明智的,所以莫小鎩有些安心,至少,她還沒有把他當敵人。
只是那雙眼睛再抬起,他依然沒有看到其中有任何能讓人抓到一點溫暖的東西。
“到了如此光景,何必還玩那些家家酒的遊戲。”
“那不是遊戲。”
蘇小昭笑了一笑,“你的意思是,你可以就此放過我麼?”
莫小鎩答不出,不是他不知道答案,就是知道,所以才答不出。
“如果可以,能否先讓一讓,我還有事急待去辦,我們的事容後再解決。”蘇小昭不再多言,至此她也不必再避諱莫小鎩什麼,既然已經被發現,就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貼身一個軟包裡藏著簡易易容麵皮,她平日慣常都是在本身面目上作妝,可以天衣無縫即使面對面也不易看出破綻,這種麵皮卻既假又容易被看出,但這種緊急時候卻是方便。除下地上屍體衣物三兩下改裝,再蒙上面巾,她周身氣勢頓變——不止是外表,而是整個人的氣氛,全然不再是蘇小昭。
莫小鎩眼睜睜的看著她變裝,只覺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惡人谷中奇人異士也不少,但這事放在蘇小昭身上,他只覺得又茫然又愕然,恨不得衝上去把她的麵皮扒下來看看裡面到底還是不是蘇小昭,卻是一步也挪不動。
蘇小昭面上雖冷靜,心裡卻知道遲早不得不面對莫小鎩這個大問題,也沒心情跟他多說,不過片刻間裝扮完畢便起身一躍飛馳而去。
不管如何,莫小鎩抬腳便追,還是被甩出老遠——她兩次從他手上逃掉,他又怎麼追的上呢。
車隊早已經散了,鏢局的人三三兩兩還在抵抗,賊人目標不在他們,況他們本來也是各不相讓,倒也相持不下。
金總管終是沒跑得了,和他的兩個護衛被銅錢會團團圍住,“金總管,你們鳳翔賭莊多的是金銀財寶,不差這點利益,犯不著為了這東西丟了命。”
蘇小昭躲在一旁山坡後看著,這銅錢會不比地鼠門烏合之眾,他們本也是白道上響噹噹的幫會,只可惜後來奢靡成風便為財墮落了。如今走倒賣、打手、尋仇、高利貸,只要賺錢沒有他們不幹的,面上卻還是好著面子。她倒真想知道玉匣子裡的東西到底是有多值錢,讓銅錢會都死盯不放。
這種千篇一律的威脅金福當然不會聽,其實蘇小昭本來的盤算是等劫鏢的人把東西拿走,她再從他們手中劫去,便省了很多暴露身份的危險。只是現在,金福不肯交出玉匣子,那些銅錢會似乎也忌諱他的背景還很猶豫要不要真的殺了他。
莫小鎩已來到身旁,看一眼下面的情況瞭然幾分,轉頭看向她,那灼灼的目光很明瞭——若她想,他便下去殺了他們。出身惡人谷的他,不在乎那些。只要有一個理由。
蘇小昭足夠是他的理由,只看她願不願。
然而蘇小昭卻無視了他的目光,不想欠他任何東西似的,突然飛身直下,手中明明只有一把短刃卻像寒光萬千劍影無數,銅錢會眾人一時被掃了開來,躲得快的尚好,慢一些的已經掛了彩。即使她的出現好像救星一般,金福和他的護衛是見過她的,自然也知道她是敵非友依然沒有放鬆戒備。她趁銅錢會眾還未來得及還手伸手去抓金福,金福的護衛自然去攔,她反手一刀護衛手腕頓時裂開,清晰見骨。
金